第二十二章 遭蝗災李世民憂憤 成好事被國事攪擾(3 / 3)

“回去?你說得倒輕鬆,在這裏撒完野之後你就想一走了之嗎?”那名侍女得理不讓人,竟然跳過來攔住了李世民。

“那你說該怎麼辦?”

“怎麼辦,我先找人教訓教訓你,去去你的刺兒再說!”

說著,那侍女果真向四外張望起來,看樣子是想找侍衛們來抓李世民。李世民的侍從看不過去了,猛地跳過來衝著那侍女大叫道:“夠了,夠了,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小小年紀便這麼不知好歹,我看你真的是不想活了!你可知道你正在跟當今萬歲說話呢!”

李世民正想攔住侍從的話,沒想到他已經搶先說了出來,便隻好瞪了那侍從一眼,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而那兩名女子聽見侍從說自己麵前的這個人就是皇上,都不禁“呀”地驚叫出來,隨後便睜大了眼睛望著李世民。那眼神之中既有意外,又有疑惑,還有驚懼。李世民見她們二人眼神癡迷,便笑著說道:“怎麼,難道朕不像是一個皇上嗎?”

聽了李世民的話,兩個人恍若未聞,仿佛僵了一般,仍然呆呆地站在當場。又過了一會兒,那名侍女忽然麵色大變,“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叫聲中幾乎帶了哭腔:“賤妾有眼無珠,忤逆了皇上,賤妾罪該萬死,請皇上責罰!”

李世民看著她誠惶誠恐的樣子,想起她剛才得理不饒人的氣勢,連忙寬慰她道:“算了,算了,朕不會責罰於你的,不知者不怪嘛!何況你忠心護主,其誌可嘉,你快起來吧!”

那侍女聽到李世民不會責怪自己,一顆緊緊懸著的心才放鬆下來,戰戰兢兢地站起來退到一邊,低下頭,再也不敢說話。而那美麗女子這時也走過來給李世民施禮問安。李世民又將她打量了一番後才輕聲問道:“你也是宮裏的嬪妃嗎?怎麼朕以前沒有見過你呢?”

“啟稟皇上,臣妾本姓於,乃杭州人氏,是去年被選入宮中的,隻因至今未曾侍奉過皇上,所以皇上沒有見過臣妾。”於妃螓首低垂,聲音細切,讓人聽之便生憐愛之心。

李世民一聽麵前的這名絕色美女真的是自己的妃子,不禁暗自遺憾起來:這麼標致多情的美人在自己所居的後宮之中待了一年多的時間沒有發現,實在是太不應該了。他雖然不是一個好色之徒,但他卻喜歡觀賞那些美麗而多情的女子,不是猥褻的淫欲的占有,而是一種超脫了欲望之外的欣賞。雖然他也會和自己喜歡的女人同床共衾,但他的心中卻從來沒有被赤裸裸的淫欲占據過。

他望著眼前含嬌帶羞的於妃,轉身對自己的侍從和那名侍女說道:“好了,這裏沒有你們的事了,我想和你們的娘娘千歲在這裏閑逛一番,你們也自己找個地方去玩一會兒吧!”

聽到李世民的吩咐,那二人彼此對望了一眼,卻又都不約而同地冷哼一聲,快速地轉過頭去,仿佛一對多年的冤家對頭不期而遇似的。那侍女對於妃說道:“娘娘,翠菊可自己先回去了,您自己要多加小心。”

“行了,你先走吧,有皇上陪著我就行了。”於氏小聲地說著。

侍女翠菊偷偷衝於妃做了個鬼臉,而後轉身而去,隨李世民前來的那個侍從也躊躇著跟隨她而去,卻又有一陣陣尖銳激烈的爭吵悠揚地傳了過來。李世民一笑,順著遊廊繼續向前走去,而於妃也好像有默契似的跟了上去。不多時,兩個人開始並排徐行,不時地指點著湖中盛開的荷花和碧綠的葉子談笑著。讓李世民感到奇怪的是,外表柔弱的於妃所懂的東西非常多,上通天文,下曉地理,對曆史文學也都非常熟悉,有許多東西連李世民自己都搞不清楚,而於妃卻講得頭頭是道,絲毫沒有故作其事的樣子。

不知什麼時候,李世民的手已經放在了於妃的纖腰之上,而於妃也嬌羞萬狀,幸福愜意地靠在李世民的懷抱之中。他們便在這曲迂盤旋的遊廊間信步閑遊,縱論古今,而從湖中蕩漾升騰起來的清香更使他們陶醉在幸福快樂之中。

不知不覺中時間已接近晌午,燦爛明朗的陽光穿過他們頭頂上的青藤的縫隙,在遊廊間投射下稀疏斑駁的光影,仿佛是被淅淅瀝瀝落下的雨點打濕的地麵,呈現出一種清朗與潤澤交諧著的韻味。忽然間,李世民的肚子“嘰裏咕嚕”地叫了起來。李世民吸了好幾口氣也無濟於事,逗得他懷中的於妃咯咯地笑了起來,而且一邊笑著一邊揚起她嬌嫩的臉龐問道:“陛下,你是不是餓了?”

李世民笑著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回答於妃道:“也許是餓了吧,朕早上起來沒有吃什麼東西,時間也不早了。不如今天中午朕去你那裏去吃午飯吧?”

聽到李世民的建議,於妃並未立即作答,而是將頭深埋於李世民的胸膛前,一句話也不說。李世民以為她不想讓自己去,連忙問道:“怎麼啦?愛妃,如果你不願讓朕去你那裏說出來就是了,朕不會勉強你的。”

於妃在他的懷裏使勁地搖了搖頭,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她那明亮的眼睛中已經噙滿了晶瑩的淚水,連說話聲都帶上了幾分抽咽:“陛下能夠答應去臣妾那裏,臣妾高興還恐不及,又怎麼會不同意呢?不過這一切都來得太快了,臣妾幾乎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皇上,臣妾不是在做夢吧?”

“怎麼會是做夢呢,朕這不是活生生地站在你的麵前了嗎!”

於妃使勁地點了點頭,任憑淚水在自己的臉頰上恣肆流過,頭卻緊緊地貼在李世民的胸前:“皇上,臣妾真的是太高興了,臣妾盼望這一天都盼了一年多了,臣妾真的怕像別人說的那樣老死後宮之中,直到最後也無緣見到皇上一次。”

李世民靜靜地聽著,不寬心中一陣刺痛,隨後便將輕聲啜泣不止的於妃緊緊地攬在了自己的懷中。

李世民的到來著實讓於氏忙碌了一番。她不但將自己的屋子又清掃布置了一下,而且還親自下廚做了幾樣拿手的精美小菜,幹淨利落地端到李世民麵前。雖然於妃生得嬌小柔弱,但烹飪技術卻非常出色,做出來韻菜肴色、香、味俱佳,李世民品嚐之後讚不絕口,說比禦廚們做的飯菜還要強上百倍。於妃笑而無言,又端來一小壇美酒,啟開泥封便滿室生香。二人對桌而酌,情殷意切,於妃美目流盼,越發顯得妖嬈而富有風姿。不多時,於妃已經有了幾分酒意,雙頰之上的嫣紅宛如紅梅綻雪,再加上螓首低垂,不勝嬌羞的姿態,更加的撩人心魄。李世民雖是帝王,但卻不是聖人,見到麵前的於妃美豔照人而不可方物,早已心旌搖蕩,冷不丁地在她的香腮上吻了一下,羞得於妃滿臉通紅,連她那如粉雕玉砌一般的脖頸也紅了起來。雖然她心儀於英雄偉岸且又風流倜儻的李世民,但畢竟這是她有生以來接觸的第一個男人,而且剛剛還親吻了她。她費了很大力氣才控製住自己跳動的情緒,一種幸福的滿足感隨之湧上心頭。現在,她所仰慕顧盼已久的皇上就坐在自己的身邊,隻有他們兩個人,而且這個身居九五之尊的男人也正用一種欣賞癡迷的眼光直直地注視著自己。啊,真的太好了,她的心完全沉浸在幸福的顫動與陶醉之中了。

她正羞澀而幸福地注視著自己的腳尖,不敢再與李世民那火熱狂放的目光相對視時,忽覺身體一輕,驚異之中,卻早已被李世民伸手抱在了懷中。她本能地拒絕了一下,但卻出奇的軟弱無力,而且隻是象征性地掙紮了一下,隨即便“嚶嚀”一聲,完全傾倒在李世民的懷中。二人立即便瘋狂地親吻起來。他們是那麼的投入,那麼的熱烈而又充滿激情,仿佛他們蓄積了多年的感情都於這一刻爆發了似的。他們弄翻了凳子,打碎了盤子,摔爛了酒壇,也弄亂自己的衣服。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猛烈急促的敲門聲,李世民頗為不悅,厲聲向外邊喝問道:“誰啊,有什麼事嗎?”

“啟稟皇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什麼事情如此驚慌啊?”李世民真恨不得開門出去把這個不識時務的敲門人給暴打一頓,發泄一下自己心頭的怨氣。

“啟奏陛下,山東、河南兩省來急報說境內蝗災泛濫,無法扼製,收成是保不住了,而且蝗災還有蔓延之勢,諸位大人都急巴巴地等著皇上去商量對策呢!”

李世民一聽此言頓時大吃一驚!他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而且來勢又如此地凶猛。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迅速地穿好衣服,下床穿鞋,而後轉身吻了於妃一下,頗顯無奈地說道:“愛妃,你也聽到了,山東和河南爆發蝗災了,如果處理不當,必定產生大的動亂,朕還要趕過去和大臣們商議對策,不能再陪愛妃了,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過幾天朕一定會再來看你的,朕先走了!”

“皇上,你先別走,你再陪臣妾待一會兒吧!”於妃赤裸著身體跳起來,一下子抓住李世民的衣袖,哀聲乞求著,眼淚在她的眼中來回地打著圈。由於失望、恐懼和哀憐,她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

“不行,朕有急事,不能再陪你了。”李世民無奈的語氣中帶著堅決。

“皇上,臣妾隻占用你一小會兒時間,隻一小會兒,你把臣妾用了再走行嗎?”於妃幾乎是帶著哭腔在哀求了。

於妃楚楚可憐的哀求讓李世民的念頭動搖了一下,但隨即便又堅決起來,突如其來的蝗災是容不得半點耽誤的。他狠了狠心,甩開於妃的手,大踏步向門邊走去。於妃淚眼朦朧地看他開門遠去,連頭也不回一下,頓覺萬念俱灰,無力地哀鳴一聲,一下子撲倒床上,兩行清冷的眼淚撲簌簌地垂落下來,打濕了她身邊的床單,也打濕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