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女子報仇助大軍 念情意禮葬兩手足(1 / 3)

看到劉玉娟主動送上門來,姚恩誠早就急不可耐了,他如一頭餓狼一般,快速將自己的衣服除去,撲向那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劉玉娟。姑娘並沒有進行掙紮與反抗,而是眼神緊張地盯著床邊深垂的帷帳。帷帳動了一下,但是一心盯著劉玉娟的姚恩誠並沒有注意到。

他輕輕地把姑娘放在床上,隨後也趕緊爬上床,迫不及待地猛然向姑娘身上壓去……

突然之間,“啊”的一聲慘叫猛地在屋中響起,隻見姚恩誠翻身跌倒在床上,手捂著胸口,痛苦地掙紮著。一把刀柄從他的手指縫中倒立出來,鮮血不斷地從手上噴湧出來。他伸手抓住劉玉娟的胳膊,手指深深地掐入到她的皮肉之中,而且掙紮著問道:“你……你為什麼……”

劉玉娟低聲尖叫著,使勁地甩著自己的胳膊,然而姚恩誠卻死死地抓著不放,而且還伸手要去扼住姑娘的咽喉。正在這時,一個人迅疾地從帷帳後閃出來,奔到床邊,抓住露於姚恩誠身體之外的刀柄,狠狠地按了下去,並且用手捂住了姚恩誠的嘴。姚恩誠痛苦地發出一聲悶哼,無力地去掰對方握住刀柄的手,但鮮血卻又汩汩地湧了出來。隻見他兩眼一翻,雙腿一蹬,頓時氣絕身亡,手卻僵在了半空,直指著從帷帳之後閃身出來的人,好像在臨終之前明白了一點什麼。

這個人正是一直暗藏於帷帳之後的薛萬仞。直到姚恩誠真的氣絕身亡,他才長出一口氣,擦幹手上的血跡,伸手拾起剛才劉玉娟褪落於地的長衫,又扔給劉玉娟,自己卻緊張地轉過身去,不敢再看一眼。

劉玉娟既為剛才的事情感到害怕,又為薛萬仞的舉動覺得可笑,她忍不住笑著,甚至是有點兒炫耀似的赤裸著身體從床上站起來,慢慢地穿著那件肥大不堪的長衫。此刻,連她自己也感到奇怪,她甚至有點渴望著薛萬仞能夠回過頭來看看她,哪怕隻是一眼,她也感到滿足了。這樣想著,她不覺羞赧起來,心中慢慢騰起一股柔情,一朵緋雲浮現在她那嫩白俊俏的臉上。

薛萬仞等了半晌,也不敢吭氣,直到聽見背後傳來聲“好了”,這才慢慢地轉過身去,卻正看見可愛而美麗的姑娘那如花的笑靨燦爛地迎上來,幾乎要和他撞在一起了,嚇得他心驚肉跳,連忙跳在一邊。穩了穩心神,這才對劉玉娟說道:“好了,現在兩個惡人都死了,你的親仇也已得報,我也該走了,剩下的事可就全交給你了。”

說著,他轉身就要走,卻被玉娟姑娘從背後一把拉住,隻聽她急急地說道:“唉,你別走啊,你走了我可怎麼辦啊?”

“你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安全的,我走了之後,你隻要在屋子裏麵大聲喊救命,有人來,你就說姚恩誠殺了李瑗和楊氏,你又把他給殺了,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那……那你可一定要來救我啊!”劉玉娟雙眼癡癡地望著薛萬仞。

“你放心吧,我們絕對不會拋下你不管的。”薛萬仞避開對方直視過來的眼光,飛快地回答道。隻要一與姑娘的眼光接觸,他便覺得那清澈透明如一沫碧潭的眸光發散出一種能夠直入他肺腑的透射力量,使得他手足無措,從來沒有在強敵麵前容儀失色的他隻得選擇逃避。

說完,他打開門,大踏步地走出屋去。一陣尖厲的求救之聲立即在夜色之中幽幽地傳播開來。薛萬仞不由得點點頭:別看外表柔弱,倒也算得上一個奇女子!

魏征等人聚在屋中等候著薛萬仞的消息。為了掩人耳目,他們把蠟燭也吹熄了,一個個屏氣凝神地坐在黑暗的屋中焦急地等待著。那淒厲尖銳的求救聲也傳到他們的耳中來,眾人不約而同地站起來,馮立甚至把兵刃也拿在了手中。正在這時,“篤篤”的敲門聲清晰地傳過來,一個高大的黑影印在屋門上。

“是誰?”魏征趨至門邊,壓低聲音問道。

“魏先生,是我,薛萬仞!”屋外的人也同樣啞著嗓音回答道。

眾人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魏征輕輕地打開門,薛萬仞迅速閃進屋中,大家立即把他圍在當中,心急的馮立連忙問道:“我說薛老兄,你到底幹什麼去了?把我們都快急死了!”

薛萬仞並不急於回答,而是神秘莫測地笑了笑,而後才說道:“大家先不要著急問我去幹什麼了,先跟我去看看熱鬧吧!”

說著,他先抬腳出了房門,眾人都頗驚異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有什麼熱鬧好看,卻還是陸陸續續地跟著薛萬仞出屋而去。

薛萬仞很快帶著大家來到姚恩誠的住處,隻見此處已被火把照得亮如白晝,門前已經圍了不少人。薛萬仞一邊分開人群,一邊說道:“讓開,讓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如此吵鬧?”

圍觀的大多數都是守衛的兵士,聞言便讓開一條路。眾人直接到門前,隻見門口處站著幾名偏將模樣的人,姚恩誠的屍體放在一扇門板上,身上蓋著一條床單,而劉玉娟則雙手綁縛著瑟縮在一邊。見到薛萬仞等人前來,她的眼光中才又顯現出少女的神色,而且還偷偷地望著薛萬仞。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連一向處事謹慎沉穩的魏征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迷惑不解地問道。

“回大人,這個女人殺了我們姚將軍。”一名偏將指了指劉玉娟回答道。

魏征轉過頭,用一種質詢的眼光看著劉玉娟,而薛萬仞在一邊也用眼光偷偷地鼓勵她,姑娘的心中頓時有了底,卻又裝作十分驚恐懼怕的樣子說道:“諸位大……大人,剛才小女子被人要挾到這個屋中給關了起來,後來這個人就闖了進來,將小女子的衣服剝去,對小女子欲行非禮,小女子拚死不從。他卻說已經將那對狗男女給殺了,這支軍隊以後就全歸他指揮了,我趁他不備,摸過一把鋼刀向他紮過去,於是就……”

說著,劉玉娟哭了起來。她的話更讓魏征迷惑了,隻好求助於剛才說話的那名副官。

“這個女子說的狗男女是誰?”

那名副官瞪了劉玉娟一眼,這才回答道:“啟稟大人,這個女人所說的……所說的狗男女是我們家王爺千歲和他的……他的夫人。”

“他們是不是真的已經死了?”

“回大人,剛才末將已經派人去查看過,王爺和夫人確實已經在臥室內被人殺害。如果她所說的不錯,凶手應該是姚將軍無疑。”

“那姚將軍為什麼要殺害王爺呢?”

“這個……這個在下也不太清楚。”那名偏將吞吞吐吐地說道。

“那麼這個女人又是誰呢?”

“她是這座宅院主人的女兒。”

“難道這麼大的宅院就隻有她一人,她的父母親人呢?”

“這個……”

“將軍,你明明知道實情,又何必吞吞吐吐地不肯說呢?”這時,劉玉娟停止了哭泣,一臉正氣卻又滿含悲戚地望著那名偏將說道,“將軍,你何不就直接說我的父母及所有的親人都命喪於你們的屠刀之下,要不是我還生得有幾分姿色,你們家王爺想納我為妾,恐怕我也早已經做了刀下冤魂了!”

劉玉娟這一番話說得那名偏將和周圍眾人都麵露羞愧之色,深深地將頭垂了下去。過了好半天,那名偏將才抬起頭,支支吾吾地說。

“大人,這些事情都是王爺和姚將軍一手所為,我等雖心有不忍,無奈位低人微,想救他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那現在你們家王爺和姚將軍都已經命喪黃泉,你們打算怎麼辦?”

“大人,我等本在幽州郡地戍守邊地,防備突厥賊虜叩邊犯境,但王爺卻非要起事為太子報仇,連皇上派來的特使也被他給殺了,末將等人屈於他的威壓才不得不一同前來。如今王爺既已身死,我等願重回幽州,為國戍邊禦敵。”

這名偏將此言一出,其餘眾位將領也連連點頭表示讚同。魏征看罷心中大慰,但還是試探著問道:“那麼你們是否還想著率兵南進,為太子報仇?”

“大人,末將雖然資質魯鈍,卻也知道國以治世平安,民眾富足為要,如今雖然太子早逝,新皇繼位,但四境平安,人民安居樂業,我輩又何必食古不化,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呢?更何況我等親眷多在長安,如果此番貿然帶兵前往,必會使他們流離失所,也會有許多百姓因此而孤苦無依,如此一來,我等不就成了家國之大敵了嗎?”

魏征聽後連連點頭,偶然看見劉玉娟與薛萬仞目光相接中頗多異樣,這才大概明白了一點事情的經過原委,卻不點破。隨後魏征召集眾人議事,穩定軍心。這些兵士早已飽受戰爭的苦楚,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來,都不願意再去打仗,而多數人也願意上幽州戍邊禦敵,於是魏征便命令馮立等人率他們返回幽州,鞏固北地邊防,防備突厥人的進攻。馮立乍一聽還不高興,責怪他們這是有意地拋下他。薛萬仞和魏征對他勸說再三,馮立這才回心轉意,滿心高興地答應同意帶兵前往幽州,魏征又多方囑咐他不要亂發脾氣,不要胡亂罵人,一定要做好幽州邊境的防務。隨後,魏征又傳令城外的兵士,注意安撫軍心,避免李瑗和姚恩誠的人趁機嘩變。一切處理完畢,夜色也更加深沉了,眾人這才回去休息。薛萬仞又與魏征商議了一番,也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魏征等人先送馮立率李瑗留下來的部隊赴幽州,而後才動身返回長安。眾人沒有想到李瑗的反叛問題會解決得如此迅速,不覺都心情大好,身心舒展。魏征把薛萬仞好好地誇獎了一番,眾人也都拍手稱讚,誇得薛萬仞一個勁嘿嘿地笑。直到大家鬧夠了,他才說道:“你們就別再取笑我了,咱們是不是得趕回長安去向皇上複命了?”

聽他說及此事,魏征這才收斂了笑容,反問薛萬仞道:“怎麼,難道你就這麼走了嗎?”

這句話問得薛萬仞一頭霧水,看了看魏征,覺得對方不是在開玩笑,這才滿腹疑惑地問魏征:“我們來的目的不就是解決李瑗反叛的問題嗎?現在李瑗和姚恩誠兩個力主叛國的人都已經死了,馮立也帶著大部隊去幽州戍邊了,我們不回去向皇上複命,難道還要在這個小縣城住下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