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童瑤頓時大怒。

“好啦,好啦。”錢戰道,“既然馮醫生不願意說那就算了吧。不過我覺得馮醫生的辦法倒是很可行的。來,馮醫生,我敬你一杯。”

後麵的酒就喝得不那麼的愉快了,第二瓶還沒有喝完我就要求結束。童瑤不理我。錢戰歎息著答應了。

從酒樓出來後我一直在想錢戰的那一番話,覺得他說的確實很有道理。不過我覺得這件事情首先還是要取得宋梅的同意才可以。

想了想,我還是給莊晴打了個電話。

“莊晴,今天那兩個警察竟然要我說出,是誰向我提供的關於陳圓案件的信息。”我急忙地對她道。

“你怎麼說的?”她的態度似乎一般。

“我肯定不會告訴他們啊。這件事情我答應過宋梅不告訴別人的。”我說。

“那你給我打這個電話是什麼意思?”她問。

“沒什麼意思。就是想給你講一聲這件事情。”我說。

“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她又問。

我猛然地覺得她的這句問話對我有著一種特別的含義,而且讓我忽然有了一種意動,我的內心開始在掙紮,片刻後,我回複她:“在回家的路上。”

電話被她壓斷了。我在心裏歎息。

陳圓自從醒轉過來後情況便開始迅速好轉起來。雖然她的臉色依然蒼白,但是她的美麗已經再現。然而,褥瘡卻給她的軀體留下了一些疤痕。我覺得這些都不重要,現在我最關心的是她內心的傷痛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完全痊愈。

她的眼神依然顯得有些散亂,人的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雙靈動或者充滿智慧的雙眼可以讓一個人真正地鮮活起來。

現在的陳圓,對沒有穿白大衣的所有女性都排斥。每次走出病房去上廁所的時候她看見其他病人都會嚇得全身發抖。我很替她擔心。

那次與錢戰和童瑤一起吃過飯後我又去找過童瑤一次。從她那裏我知道了傷害陳圓的那個女人的基本情況。

那個叫朱暗玉的女人是美院的一名講師,年齡不到三十歲。一次她去那家西餐廳吃飯的時候看見了陳圓,頓時便喜歡上了她。朱暗玉本來是一個標準的同性戀者。但是陳圓卻不知道。女性對自己的同類不會有多少的防範心理,對於從小缺少家庭溫暖的陳圓來講更是如此。不多久朱暗玉就取得了陳圓的信任。兩個人開始親密交往。後來,陳圓發現了朱暗玉的問題,因為她受到了朱暗玉不止一次的那方麵的騷擾。於是她便開始回避與其接觸。朱暗玉多次去找她但是都被拒絕了,於是便采取了慘無人道的報複措施。

“她是那麼的漂亮,我得不到也不能讓那些臭男人得到她。”這是童瑤向我轉述的朱暗玉的這句歇斯底裏的話。

我很震驚,也很憤怒,因為我想不到一個女人竟然可以變態到如此的程度。

所以,每當我看到陳圓散亂的眼神的時候唯有在心裏暗暗地歎息。每天我查房的時候都要在她的病房裏麵多呆一會兒。

今天,她背部最後一個褥瘡的痂剛剛脫落,看著她那處新長出的淡紅色的肉,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陳圓,這下好了,你的身體完全康複了。”我高興地對她說。她沒有反應。我已經習慣了她這種沒有反應的狀態,“陳圓,想不想出去走走?想的話我帶你出去走走?”我又問她。

今天晚上是我的夜班,明天我休息。

她看了我一眼。真的,她真的來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是那麼的清澈,她的這一眼讓我的全身不自主地震顫了一下。“怎麼樣?我們可以上山去,也可以去郊外的江邊看輪船。隻要你喜歡,哪裏都可以。”我又說道。

然而,她的眼神卻再次黯淡了下去,她留給我的那一抹光輝僅僅閃爍了一瞬間。

“今天晚上我上夜班,你想好了告訴我。哦,對了,晚上我再來和你說會兒話。”我說,心裏在歎息。隨即朝病房外邊走去,“我……”猛然地,我聽見身後傳來了她的聲音,很細微。

我大喜,急忙地轉身。沒有人能夠懂得我這一刻內心的激動。我看著她,滿眼的熱切。“陳圓,可以嗎?明天我正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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