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晨更工學團當教員(3 / 3)

徐明清在把信交還給江青時,問起了小俞。江青說出了心裏話:“小俞是我的愛人。這封信,是我們談戀愛時他寫給我的。我們結婚以後,他被捕了。我不知道他現在究竟在哪裏,非常想念!”

徐明清勸慰了一陣,從此知道了江青愁眉苦臉的原因。不過,江青沒有說她的丈夫和她都是中共黨員,徐明清也從未向她提起自己是中共黨員。

“寧波李”調走了。小閣樓裏隻剩下徐明清和江青,她們之間的交談更多了。

那時,“晨更工學團”的教員已經有二十多人,徐明清把其中的共青團員組織起來,成立了共青團支部,支部書記為陳企霞。

陳企霞比徐明清小兩歲。他曾在自傳中這樣寫及:“一九三二年起,從通信中結識了葉紫。在他的鼓勵下,我到了上海……一九三三年下半年,由左聯派到滬西郊區,參加工會教育工作,入共青團,也和黨有了聯係。”(《中國現代作家傳略》下冊,四川人民出版社一九八三年版)

就在這時,共青團支部認為江青表現還不錯,吸收她入團。據徐明清回憶,當時陳企霞叫“陳華”,團員之中有王東放、紫玉璽(後來改名紫川若)等。這樣,江青在失去黨的組織關係之後,由徐明清為介紹人,加入共青團。

當時的生活頗為艱難,每頓飯隻有黃豆芽、菠菜湯之類的素菜,連油都很少,能有大米飯吃就算不錯了。江青為了避難來到此地,有吃、有住已是萬幸,不太計較生活問題。她每日與眾不同的“常課”,是打了井水洗頭發。天天洗,很注意保養自己的烏亮的頭發。

那時,誰要進城,就向徐明清討幾角錢車費。江青在上海沒有親戚,朋友也很少,所以她幾乎不進城,沒向徐明清要過車錢。

後來,江青向美國維克特這麼敘述自己初到上海的經曆:

到上海的第一夜,住朋友家。我是以群眾組織的關係到上海,通過田漢找黨。我知道有個“春秋劇社”是左翼的。田漢住哪裏不知道,隻能通過社會關係,這是冒生命危險。每天找春秋劇社,我一句上海話也不會講,也聽不懂,但很快找到了。我到那裏就說是北方的戲劇工作者,要找田漢,把黨的關係藏起來了,但這樣也有被捕的危險。田漢有兩個弟弟老三和老五,老三帶我去見了田漢。田漢叫我哪也別去了,就住在他家,要弄清問題。因他們認識我在青島的一個同誌,就信任我了。

過了幾天,田漢、周揚、陽翰笙三人共同跟我談話,要我放下關係,黨的關係可以接上。他們問我想做什麼工作,當時有兩個電影公司靠攏我們。還有劇社,問我上不上舞台,甚至問上不上銀幕,我拒絕了。

我要求做群眾工作,基層工作。他們叫我到北新“晨更工學團”,那裏很荒涼。“晨更”與陶行知有關係,我們募捐,有時找陶。陶很愛護青年,我是被愛護者之一。

“晨更工學團”是義務學校,主要教工農子弟,還辦店員補習班。我去時,田漢派他的弟弟老五與我同去,他忽然間對我起好感,不顧那樣的環境,老在屁股後追著,弄得大家都議論紛紛。我冒險寫了封信給田漢,請你把弟弟調走吧,我不能工作了,你是官僚主義。誰敢批評他呀,從此我倒了黴,他弟弟是調走了,我的黨的關係不給解決了。因我的關係都在他們那裏。

我賭咒再不見左翼戲劇家聯盟的人。我在群眾中定會找到黨,黨也會找到我的。當時上海有文總、左翼作家聯盟、青年團左翼教聯,都找了。我什麼都做,凡是革命工作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