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晨更工學團當教員(2 / 3)

正因為田漢之弟田沅跟“晨更工學團”有著密切的工作關係,所以他也就把江青安排到這裏來。

徐明清記得,那天田沅忽地陪著一位山東姑娘來。她細高個子,穿一身藍布旗袍,長得俊俏而性情活潑。她便是李雲鶴,當時叫李鶴,亦即江青。

徐明清又名徐瑛,那時叫徐一冰(有的江青傳記誤為“徐一永”)。雖然她隻比江青大三歲,在政治上卻要成熟得多。她不僅領導著“晨更工學團”,而且還是上海“左翼教育工作者聯盟”(簡稱“教聯”)的常委。

陳企霞之子陳恭懷在《我的父親陳企霞》一書中,這麼寫道:

“當時和父親一起在工學團工作和任教的有柴川若(現北京市委離休幹部)、徐瑛(即徐明清,工學團團長,現中央農村工作部離體幹部)、李鶴(即江青)、王洞若、王東放、袁超俊(又名嚴皋)等人。”

“晨更工學團”是一個教育團體,設有幼兒院、小學、特別班、農民識字班、工人識字班、店員識字班。最初,徐明清分配江青在店員識字班裏當教員,教唱歌,輔導識字、讀書。“工學團”其實是鬆散的組織,並非正規的學校。最初隻是借用陳更村幾間農舍辦學,非常簡陋,經費也極拮據,靠著一位“交際家”在外募捐。此人名叫黃警頑,是上海商務印書館交際股股長。黃警頑有著過目不忘的“天才”,見上一麵,此後便認得,號稱認得十萬青年。黃警頑在十裏洋場為工學團募捐,使“晨更”得以維持。

“晨更工學團”的教員們,隻有一碗飯吃,沒有工資。江青在那裏除了教店員識字外,還和田沅一起,編演小節目,諸如田漢編劇的《放下你的鞭子》等,組織學員到附近農村演出。

“晨更工學團”的人員逐漸增多,幾間農舍不夠用了。黃警頑到底不愧為“交際家”,他打聽到北新涇鎮羅別根路羅家花園對麵,有一座被資本家廢棄的花園。那裏,有一道黑色竹籬笆圍著,裏麵是一幢破敗的小樓,底樓四間,二樓三間,頂上還有一個小閣樓。小樓後邊,有一排平房。另外,還有一個破舊的玻璃花房。這座爛攤子一般的“花園”,由一位姓陸的農民看管。經“交際家”前往“交際”,“花園”的主人答應借給“晨更工學團”辦學用,不收分文房租。於是,那裏便成了“晨更工學團”的“大本營”。那座小樓、那排平房成了教室和教員宿舍,玻璃花房成了夥房。

女教員不多,隻有徐明清、江青和一個名叫李素貞的寧波姑娘。據徐明清回憶,江青當時喊她“一冰”,她叫江青“小李”,而她倆都稱李素貞為“寧波李”。她們三人同住那座小樓頂上的閣樓。每天爬著竹扶梯上去,小閣樓裏隻有一扇老虎窗,沒有床,三個人在地板上鋪了草席睡覺。“寧波李”是共青團員,受徐明清領導。江青因為沒有組織關係,隻是作為徐明清手下一名普通教員,沒有參加黨組織活動。江青當時參加了“劇聯”,後來又參加了“教聯”。

天天住在一起,徐明清跟江青慢慢熟悉起來。當時江青一頭短發,一身藍布旗袍,從不塗脂抹粉。徐明清記得,江青那時教唱歌、演戲,很活潑,可是回到小閣樓裏,往往判若兩人,常常獨自唉聲歎氣,久久地凝視著北方,一言不發。徐明清看出她有心事,又不便於問她。有時,江青從身邊掏出一封信,細細地看,看罷又收了起來。

很偶然,有一次這封信掉在小閣樓的地板上。徐明清拾了起來。出於好奇,也出於想了解江青究竟為何苦悶,她打開了這封信,她一邊看,一邊不由得大笑起來。時隔半個多世紀,徐明清還記得,那信的開頭是“進子”兩字——江青原名李進孩,又叫李進;落款是“小俞”。信的原文,她還記得一句:“你是我心中的太陽。”一看這封信,徐明清明白了江青為什麼苦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