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的拚殺境界是什麼呢?母親告訴過他,不怕死!不怕死……
子君決絕地身隨簫走,拚出了所有靈力。骨簫幽光流轉,暴怒地長嘯,默然擴張開去,強行衝進了人類中。
光芒如刀如劍,化作千萬,旋斬而去。
南宮卓急急抽身退去,前麵二十多個同伴的血淋了他全身,目光露出驚駭,盯著骨簫,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好厲害!
“叔,救我!”
上官秋眠抓住了南宮卓,他身體橫飄了起來,像是被什麼吸住似的,往骨簫那邊扯。南宮卓剛想將他拉住,可那股力量實在是驚人,自己險險被帶進,嚇得他揮臂斷了上官秋眠的胳膊,眼睜睜看著他與其他人溶進了紅光中。
這傾命的一擊,幾乎耗盡了子君的功力。他收回骨簫,冷眼瞧著唯一一個活人——南宮卓。
南宮卓也隻是在他稍停時,身子飄然而起,祭出一支短箭,短箭閃了一下,直奔琉璃。
子君想用簫去蕩開,可情急之下,身體側飛過去接下了這支短箭。
“噗!”短箭正中左肩!
琉璃驚愕住,睜大了眼睛望著子君,她不明白經常打罵她的子君為何要舍命救她。
這時,南宮卓手一揚,又是一支短箭,子君以骨簫接下,並狠狠地甩向南宮卓。
南宮卓見短箭來,驚得竄上虛空疾逝去了。
子君忍住疼痛,扛起琉璃飛快地掠進叢林深處。經過一條溪流前,再也撐不住了,仰麵倒下,看了一下肩上的傷口,傷口處湧著濃濃的黑血,狠狠地罵了一句,知道是南宮卓對他下了狠手,對琉璃道。
“我中毒了,快死了,你走吧,千萬別落到人類的手裏。”艱難地說完,周身又痛又麻,眼皮沉沉地合上,神誌不清了。
琉璃躺在他不遠處,愣愣地瞧著他。
天上掛著一彎月亮,淡淡地亮著,安靜的月華灑在他們的身上。
琉璃對子君中的毒並不陌生,空翼是個煉丹用毒的行家,那些年的相處,經常與她尋找各式各樣的毒藥來煉這個那個的。
子君的肩黑糊糊的一片,流出的濃血散著股腥氣,他的臉透著青紫色。琉璃舔舔發幹的嘴唇,那上麵還殘留著子君的血,慢慢挪到他的身前,低下頭去伏在他的傷口上吸吮起來。
子君從一陣酸麻中醒來,先是怔了怔,當看見琉璃在吸他肩上的血,大驚失色,一把推開她,呼地坐起。
“你瘋了,蠢狼!”
琉璃嚇得一哆嗦,聽到子君吼道。
“那是人類專用來對付妖精的毒藥,吸食後毒侵入血脈,用不了兩個時辰就會斃命!”
琉璃又嚇得晃了晃腦袋,愣愣地道。
“我,我不怕毒……”
子君還想要罵什麼,張了張嘴卻沒出口,轉頭看了看肩上的傷口已沒了黑血,所中的毒都讓琉璃給吸淨了,除了疼痛外再沒有別的不適,最終地無力地躺下,麵向夜空,夜空朦朦朧朧地,小小的月亮顯得挺孤單,這使子君想到了自己……視線不由透向琉璃,琉璃像是一直都在看他,當他們的視線碰到一起,琉璃把目光轉開了,而子君眼裏也有點特別。
子君的毒雖然清淨,但最後拚出的致命一擊還是傷到了身體,怕再遇上人類,帶著琉璃又換了個方向行去。
次日傍晚時分,後麵追殺月魔的人類尋到了他們的蹤跡,同時,一個裹著麵巾的人尾隨著他們。
山野的深處,一幅鳥語花明的太平景象。子君找了塊平整的石板,放下琉璃。
“今晚我們在這過夜。”說著轉身找吃的去了。
琉璃坐在石板上,太陽的餘輝透過樹葉們篩到她的臉上、身上,山風吹過,樹葉們一陣搖晃,光點葉影紛紛地錯動,心境也隨著光點葉影錯動起來,時真時幻。
這些日子,對她來說都是時真時幻的,她固執地想,我不是月魔,我不是月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