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愣,大感意外。
貞茹、茹妃領了眾人出門迎接,隻見不遠處兩名青衣宮女各執宮燈,緋紅燈影後婷婷嫋嫋走來一位素衣麗人,長袖飄飄若行雲中,衣袂迭迭若映月華,正是舜華公主薑玥凝。玥凝身穿月白輕羅廣袖衣裙,頭戴七巧白玉蓮花攏,額中墜了一顆水滴藍玉。明眸皓齒,麵如玉脂,一身清洌,一身出塵,竟似天人一般。
後麵的薑碧瑤一見,心中如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幾日不見,這狐媚子倒更出挑了,那般奴才還說她生了重疾,這哪有一點重病纏身的樣子?臉上卻不動聲色,跟著眾人行了禮。
貞、茹二妃一邊一個,攜了玥凝的手,將其讓到上首,玥凝也不謙辭,淡淡一笑穩穩坐了。眼前這位似不食人間煙火的絕色女子,萬千榮寵依舊,言笑舉止卻與數月前判若兩人。
玥凝與二妃相攜歸座,殿前絲竹樂舞又起。隔了明燭光影,柯寶釧暗暗看過去,見玥凝神態淡然,笑意飄忽,目光幽深,竟仿佛不認識了一般。正在發愣,卻聽宮門外長長一聲宣駕,竟是皇上來了。
眾人滿滿跪了一地,唯有玥凝一動不動坐在原處,自斟自飲。
“愛妃好雅興!”軒轅川楓一身月白挑金龍袍,腰束藍色玉帶,負了雙手,沐著月光清輝而來,更現俊逸非凡。竟與玥凝風致相近,如金童玉女一般。軒轅川楓抬手讓眾人起身,口中又道:“主人比花嬌,大家何必舍本逐末呢?”貞妃霎時霞飛雙頰,矜喜萬分,口中卻說:
“都是眾位姐妹賞光,陛下快請入座吧。”
茹妃隱了不悅,含笑說道:
“就是,皇上能來才真是錦上添花呢!大家快快入座吧,切莫辜負了這良辰美景才是啊。”說著,似是不經意地退了半步,將軒轅川楓讓到了上首,與玥凝相鄰。軒轅川楓象是才看見玥凝,徐徐笑道:
“凝兒也在啊,何時也喜愛上了這些花花草草?”
玥凝側眸一笑:“與皇兄一樣,美人賞花,我賞美人!”
樂舞又起,席間眾嬪妃巧笑嫣然,各展風姿,以引皇上注目。軒轅川楓卻是毫不在意,隻顧與玥凝敘話,不知說了什麼,引得玥凝不時掩口而笑。眾妃暗暗咬碎銀牙,卻也無可奈何。貞妃一旁滿目笑意,在一側為二人侍酒,茹妃看出貞妃對二人曲意籠絡,心下冷冷一哂。
“皇上,臣妾父親遠征南疆,得一寶刃,言說是寶劍配英雄,囑咐臣妾獻給皇上呢!”曾婕妤上前敬了酒,抬手讓內侍雙手擎了一隻雕了暗花的玄鐵長匣上來。眾妃不知曾婕妤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都睜了眼睛瞧著。
軒轅川楓口中說好,伸手打開長匣,一抽,隻見眼前一道寒光一閃,一柄長劍錚然出鞘。劍長三尺,劍身通體烏亮,出鞘許久,仍錚然有聲,果然是一柄好劍,劍柄上篆刻兩個蠅頭小字:“鳴爐”,正是一直收藏在南疆的鳴爐寶劍。軒轅川楓翻來覆去地看著,連聲讚歎。
“皇上,得此寶器,何不請人一舞,小試峰芒?”曾淑惠輕聲說道。
“曾婕妤會舞劍?”軒轅川楓眉頭微皺,反問道。
“臣妾哪裏會這個?聽說、聽說……”
玥凝心中一動,微閉雙眼聽著。
隻聽曾婕妤接著說道:
“聽說舜華公主在民間時,曾拜宗政先生為師,定會舞劍吧?”說著把目光轉上玥凝,底下不禁響起一片噓籲之聲。茹妃暗中看了一眼薑碧瑤,卻見薑美人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正一心一意地嗑手中的瓜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