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拓毫不理會,不住射來的箭矢,他從旗幟上認出來這隻攻來的敵人中有斡不離手下僅次於達希銘的猛將元諧。唐拓向簇擁在身邊的將士猛掃了一眼,看出來他們是急不可耐,士氣昂揚,他感到滿意。唐拓的鐙子輕輕一磕,棗騮馬向前踏了幾步,離對陣的敵人更近了。

唐拓緩緩摘下背後背著的一張弓來,不慌不忙搭上一支雕翎箭,不用特別瞄準,隻見他兩臂一舉,一聲弓弦響,勁箭射出。對陣之中,揮刀呐喊的一名敵將已然中箭,腦殼一栽,咕咚一聲滾落馬下。窟月軍兵還沒來得及把中箭之將救起,第二枝箭又把旁邊的旗手射下馬去,一麵軍旗猛一搖晃,拋落地上。趁著窟月軍這一驚慌,唐拓把鐵鞭一舉,說了聲:

“衝!”

他的棗騮馬騰空躍起,象流星般的衝向了秋葉原,他背後的中軍後軍將士緊隨著他殺向了敵人,好似出柙的猛虎,撲向了獵物,準備對其喉嚨以致命一擊。秋葉原上又響起一片震人心魄的喊殺聲,疾風驟雨般的馬蹄聲,刀劍等兵器的碰擊聲,以及刀和劍砍中金屬盔甲上或肉體上的各種聲音。

唐拓避過元諧的正麵,從元諧陣勢的側翼殺入,現在要迅速救出他的前軍,時間拖長,自己的人馬死傷過多,加上前後不能相救,自己必敗無疑。他手下的將士也都明白這一點,所以拚死衝殺。元諧的陣勢終於土崩瓦解,元諧雖然怒喝咒罵,要殺向唐拓,但他的距離已遠,中間還隔著眾多互相拚殺將兵,急切不能衝到。唐拓舞動雙鞭,猶如兩條遊龍。

“啪!”

又把一員敵將拍落馬下,他已殺入敵人核心。陸天宇瞅見唐拓殺來,立刻把刀一揮,組織人馬向外殺出,隻見他戰刀一閃,與他對陣的敵將手中長槍飛出,栽下馬去。窟月軍人馬驚駭,紛紛後退,閃出一個缺口。唐拓陸天宇他們彙合一處後,唐拓迅速整頓人馬,命令手下向後方的石斛山衝殺。

“唐拓!”

這不大的一聲,猶如實質,透過重重殺聲,清晰的傳入唐拓耳中。

突然,唐拓的側前閃出一彪人馬,當前一人,身披鐵甲,手中黑沉沉一支鐵矛,竟無人可擋住他片刻,猶如波翻浪湧殺到他近前,正是斡不離率著他的手下。他深知擒賊先擒王的道理,直奔唐拓。斡不離沉聲道:

“唐拓,你已陷入我重重圍困,還要做困獸之鬥嗎?”

唐拓麵無懼色,仰天哈哈一笑,堅定地道:

“不到最後一刻,豈能言勝!”

斡不離的眼中射出凶芒,道:

“唐拓,你現在插翅也難逃,本督勸你好自深思。隻要你輕輕一句話,就可挽救千萬條燦爛的年輕生命,現在下馬,還不為晚。”

唐拓冷然道:

“別做夢了!大丈夫隻有戰死沙場,豈能苟且偷生。要我投降,先問問我那兩個兄弟答應不答應。”

他雙鞭一舉道:

“來吧!”

斡不離一陣狂笑,恨聲道:

“不見棺材不落淚!”

戰馬前衝,鐵矛如毒龍,狠狠刺來,一股冷凝如霜如雪的殺氣立即籠罩住唐拓。全場的人心都揪提起來,這場不容有任何閃失的生死之戰,會有怎樣的結局?

天已黎明,四更天時候的一場雨直下到現在,還沒有停歇的跡象。天空陰暗,細雨蒙蒙。元載在左相傅琳,太尉黃立昌等官員和禁軍的護衛下,從禁苑西麵的西華門出宮,倉皇西去避駕宣城。站在城頭的渾刹之目送他們迤邐遠去,消失在沉沉霧靄中,終於不見,心中說不清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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