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很了解她。”這一次換楊成繼嘲諷他。
慕易生一挑眉,“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楊成繼將劍收回,冷笑一聲,“那也要薄小姐給你機會知,你最好老實點,你若負了月華,我絕不會……”
“你放心,絕不會。”慕易生打斷他的警告。
“最好。”楊成繼留下兩字,回了寢宮。他黑袍被風吹起,竟然有些蒼涼味道。
慕易生繼續自斟自飲,遙看明月,滿心慶幸。
就算真的擁有這百間宮殿,佳麗三千,沒有一人在心上,也不過是與權力寂寞相伴,有何意思。
蘇月華被藥浴熏蒸之時,薄冰綃也浸泡在浴桶裏,不過她不是為了解毒,而是幾乎要把自己的皮刷掉。
“小姐,別洗了,奴婢求您了。”嬤嬤心疼的跪在地上求她,可她置若罔聞,仍舊用毛巾大力的擦拭自己。
“小姐,您別這樣。”嬤嬤實在不忍,起身按住她的手。
薄冰綃掙紮起來,撕心裂肺的叫著:“讓我洗,我髒,我髒死了。”
守在門外的薄聞,鼻子一酸,滿心懊惱自責,更恨文帝的卑鄙無恥。
“冰綃,爹一定替你討回公道。”薄聞憤憤說。
薄冰綃在內卻已經情緒崩潰的不惜自殘,她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腕上,鮮血染紅浴桶裏的水。
嬤嬤驚的尖叫,薄家亂成一團。
不過這種混亂也隻持續幾日,薄冰綃情緒穩定後,就開始持續的低燒,人安靜的令人害怕。可第五日,她的身子就像是萬隻蟲子再爬一樣,瘙癢難耐。
“小姐,皇上駕到。”
“讓他混出去。”薄冰綃揮掉桌上茶具,滿滿憤怒。
侍女膽怯跪下,顫顫回話,“皇上說他能幫小姐解除身上的不適。”
“滾!”薄冰綃抓起一物件直接砸向侍女,侍女被砸的一頭是血,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彙報。
薄冰綃抓著胸口,知道自己忍不了多時。“嬤嬤,送我去慕府,快……”
慕老爺子不用診也知道薄冰綃是怎麼回事,老爺子撚著胡子,“薄小姐,你應該知曉我慕家看病的規矩。”
“你看好我,我與易生的婚事再不會有人提。”薄冰綃咬著牙說道。
老爺子笑了聲,“薄冰綃如今是即將成為皇後的人選,這婚事本就已經作罷。”
“文帝想立我為後也要看我願不願意,我若不肯,我這輩子都是慕易生的未婚妻。老爺子,我爹怎麼說也是丞相,隻要我要,他拚命也會為我爭取。”
這種時刻,還能跟他談條件,這薄冰綃倒也不是假把式。隻是這麼聰明,怎麼就招了文帝的道。莫非真是因果報應。老爺子歎口氣,點頭應允。“那咱們就一言為定,我為你治病,你自此與易生再無任何瓜葛。”
“一言為定。”薄冰綃的意識已經有些不清,她死死咬著唇,滲出血猶不自知。
仆役將她移到客房,嬤嬤與婦人幫忙撒藥填水,蘇月華給老爺子請安發現府裏人都忙碌著,一問才知竟是薄冰綃登門求醫。
府裏人人仰馬翻的忙乎一夜,薄冰綃的毒才清除一小部分。
嬤嬤將她撈出浴桶,服侍她休息後,又跟婦人一起收拾客房。蘇月華見她二人都是累極,主動提出看護薄冰綃,讓他們先去小睡一會兒。
卻不知自己一好心的舉動,讓薄冰綃對她的恨意又添一層。
薄冰綃此時最不想見的應該就是她了。
清醒過來,仇人就在眼前,她心下覺得一刀殺了她都不能泄憤。滿眼的仇視與憤恨,薄冰綃對著蘇月華牽起一絲嘲笑,她虛弱的啟動嘴唇,發出的聲音卻似蚊語。
“你醒了,我去叫你家嬤嬤過來。”蘇月華根本沒在意她說了什麼,急匆匆出去叫人,卻忽略了薄冰綃那雙幾乎充滿詛咒的眼眸。
“我得不到的,任何人都別想得到。你與慕易生,這輩子都別想在一起。我也會讓你嚐到我今日所受之辱,讓你們百倍千倍的償還與我。”
薄冰綃露出一抹笑意,隻是那笑容裏啐了世間最毒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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