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後悔麼?”水惜緣也淡淡的笑了,看著燕攬月,公子攬月終於在這一刻退卻了凡塵之色,有了一點人間煙火的味道,為自己而活,一句話雖然簡單,但是曆經了半生,隻有他們自己知道,說出這句話有多麼的不容易。

“後悔何來?”燕攬月笑看著水惜緣:“雲國的雲青湖,月就想與那人兒飄然而去,再不理會世間的凡塵俗世,奈何終是失了機會,莫清寒與蝴蝶門上演了一場好戲,我又何嚐不是輸了?”

“嗬嗬……那場戲確實很精彩……”水惜緣似乎笑的很是開心,看著燕攬月:“晴兒怕是還不知道蝴蝶門其實是鳳無聲的吧?”

“也許知道,隻是不想承認而已。”燕攬月也笑了。

“嗯!說的有理,在她的心裏,我們還是差莫清寒很多。”水惜緣似乎看開了什麼,笑的漫不經心,看著洞口的那兩條蟒蛇,仿佛凶猛的蟒蛇此時也不那麼討厭了。

“不是差很多,隻是愛而已,她愛他,所以可以接受他的一切。”燕攬月搖搖頭,也看著那兩條蟒蛇,忽然間覺得它們可愛了起來。

水惜緣不再言語,愛!多麼美好而沉重的一個字,他得到了萬千寵愛,卻也留不住那個人兒的心,也許明日,也許就在今日,他就在這幾尺見方的小洞口就這樣安然的去了,那個人兒也是不知道的吧?因為她的心裏不愛他。

燕攬月也不再言語,愛!攬月公子生下來就淡薄世事,更因為拜怪聖真人為師,真人是世間少有的得道高僧,從此他更加的淡薄世事,那個人兒,本以為他能脫離這情字,終是在遇到那個人兒之後動了情,知道她的性情,終是不敢向前邁那一步,因為那個時候,他有放不開的責任。

從小就知道,燕攬月的一生,是為月國的江山而活,什麼時候改變了呢?在遇到那個人兒的時候,才知江山是可以放棄的。他轉眸看著水惜緣,爭鬥了多年,如今才知道,他們的心是一樣的,江山對於他們來說,是可以放棄的……

天啟三十一年九月二十日,蕭寒玉攜帶‘無字天書’從天禦皇朝出走的消息,一夜之間傳遍天下,剛剛有些平靜的天下再起狂潮。

第二日,蕭寒玉前往邊城的消息不脛而走,大小江湖勢力幫派再次紛紛出動,由四麵八方向邊城聚攏而來。

殺蕭寒玉,奪‘無字天書’,已經成了每個人的心魔,早先有天禦皇朝和莫清寒保護,人人都不敢輕舉妄動,如今蕭寒玉從天禦皇朝出走,大多數人都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雖然天禦太子清寒並未通告天下說蕭寒玉不是天禦皇朝的太子妃,但也未有任何明確的表示,至此被野心蒙住雙眼的人們開始無所顧忌的瘋狂了起來。

一時間,江湖幫派,販夫走卒,陰謀家,野心家,被利欲熏心的人們,齊齊聚往邊城。通往邊城的各方要道上都可以看到三五成群的人不斷湧過。

時間就像倒回了二十年前,雨萱公主攜帶‘無字天書’出走時一樣,江湖風雲榜再起風雲,蕭寒玉又一次坐上了榜首之位。

蕭寒玉和暗夜騎著兩匹上等寶馬連夜趕路,天明的時候出了天禦都城棲煌。當然第一時間也得到了她攜帶‘無字天書’從天禦出走的消息。

棲煌城外,蕭寒玉緩緩勒住韁繩,回身看著身後,天邊剛剛湧上一線曙光,棲煌城肅穆而立,視線透過棲煌城,她似乎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個人兒立在相思閣的窗前凝視著她,鳳目幽深複雜。

黑衣黑發,絕代風華,一牽連就是十載,玉兒和清寒的情意是否就這樣的告別了呢!心痛的無以複加,盡管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日,但也並沒有料到這一日會這麼早的到來。

牽連十載,相守月餘,清寒的江山和玉兒的原則,矛盾的糾纏在一起,兩個人兒,各有各的防備,終是難以走到一起,盡管有時候心靠的很近。

袖中的玉手緊緊攥住馬韁,薄唇微微抿起,輕輕的轉過頭,目光不再迷茫,不再掙紮。清寒!你終究是做了決定,但我還是很感謝你多給出的這兩個小時,兩個小時足夠我躲開那些人,兩個小時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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