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至少挽回了玉兒,玉兒舍棄了水惜緣,他就是要玉兒在八方生死陣裏看到水惜緣坐擁天下,讓四海之域染血,本是虛幻,但心魔在,就會當成是真的,於是,他在玉兒的心裏住下了這一層預言,終是讓她舍了水惜緣……

如今,那夢想就要握在手中,殺了水惜緣和燕攬月,這是一個機會,也許隻是唯一的一次機會,所以……他怎麼可以放過,怎麼能放過?

袖中的手緊緊的攥了起來,如玉的俊顏忽明忽暗,淡淡的月光籠罩下,看不清任何神色,許久,輕輕揮手,清潤的聲音冷冷清清的喊了一聲:“追風!”

“公子!”追風一襲黑衣,飄然的落在了莫清寒的身後,垂首而立,俊秀的容顏依舊是冷冷的。

“通知聖劍山莊,要冷清不惜一切代價殺了水惜緣和燕攬月。”莫清寒俊眸森冷,絕色的容顏亦是冰寒一片。

“是!”追風應聲。

“幻情的溫柔鄉居然奈何不了他們,這回我就要他們死。”莫清寒聲音輕輕的,忽然俊眸一緊,薄唇緊緊的抿了起來,微微猶豫,沉聲道:“凡是阻路之人,一律殺無赦。”

“是!”追風一愣,低著的頭猛然抬起,看著莫清寒輕顫的背影,沉聲的點了點頭。他是通透之人,明白那阻路之人也包括那個人兒。

“下去吧!”莫清寒忽然間似乎很疲憊,玉手輕輕的撫了撫額頭,揮退了追風。

追風瞬間消失了身影,帶走了一片清冷,莫清寒緩緩轉身,輕輕踱步到床前,靜靜的看著淩亂的白玉床,帶著那人兒體味的錦被,就在幾個小時前,那人兒還說愛他,就在不久前,那人兒還說永遠也不會棄了他,如今呢?如今……卻是這般……

緩緩坐下了身子,玉手拾起床頭的白玉簪子,靜靜的凝視著,十年!從天塹崖上那個哭的看不出模樣的小丫頭,到五年後那白袍玉帶的俊美公子,再到雪紡白紗蒙麵的傾城美人,玉兒……牽連十年,一直不忍罷手,今日清寒就舍了……

舍了!真的舍了呢!天下暗門被我控製了起來,無聲的落鳳山莊傳不進半絲消息,楓葉林,棲鳳穀,玉兒……該是我們了斷一切的時候了……

心痛的麻木了,還是沒有知覺了,莫清寒的心忽然空空的,那日父王說,要天下,就要學會毀了自己,那一日他便知道,悔了玉兒,就是毀了他自己。

父王毀了雨萱公主,所以他坐擁了一壁江山。如今,他毀了玉兒,那麼天下就可以盡攬入懷,他這江山要比父王的大的多。

輕輕的閉上眼,玉手緊緊的攥著,不停的告訴自己,他是愛江山的,勝過愛玉兒。所以……今日的決定,他不後悔。

緩緩鬆開手,手心處紅痕斑斑,俊眸輕輕睜開,不再有掙紮,迷茫,有的隻是一片冰冷,從今以後,莫清寒隻是莫清寒,是得到江山的莫清寒,不是牽掛玉兒的莫清寒。

邊城郊外的楓葉林,楓葉林東南角,兩樹夾縫間有一小小的入口,被濃密的草叢遮掩,得奇門,入其口,其內別有洞天,是世人所不知的棲鳳穀。

棲鳳穀!屬於世間陰障之地,毒蛇猛獸,連空氣也有毒,入棲鳳穀者,幾乎無一生還之望,據說幾百年前,一高僧在這一洞口布了奇陣,對世外鎖住了棲鳳穀,從此棲鳳穀為世人所不識。

如今,棲鳳穀一狹窄山洞中,兩個白衣的人兒相對而坐,白衣黑發,本是兩身不染纖塵的衣衫,如今已經破碎不堪,發絲淩亂,除卻眉眼中隱隱的風華高貴之氣,幾乎讓人懷疑這可是風神俊美的水國太子惜緣?又可是‘天上神仙,地上攬月。’的月國第一公子攬月?

俊美的容顏滿是疲憊的神色,白衣幾乎成了黑衣,零碎不堪,兩人相對而坐,兩雙鳳目緊緊的盯著洞口處那兩條盤踞在一起,向著他們吐著火紅的信子的蟒蛇。

蟒蛇有幾十米長,水桶那麼粗,張著昂揚大口,紅色的冠子泛著閃閃的紅光,凶狠的目光緊緊的盯著那兩個洞內的人,似乎是在驅趕入侵者。

洞口似乎布了什麼陣,兩個人兒不出去,蟒蛇也進不來,就這樣的僵持著,已經是七日的時間過去。幸好山壁有清泉的水流下,兩人還依然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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