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風獨獨寵愛莫清寒,世人或許不知,但莫清風豈能不知?十年來,莫清風做了莫清寒的擋箭牌,寵愛!那帝王的萬千寵愛,到頭來卻是一場虛幻,那對同樣是他兒子的莫清風來說何其殘忍?

奈何帝王的寶座隻有一個,有莫清寒就沒有莫清風,有莫清風就沒有莫清寒,天禦最有實力繼承王位的兩個皇子,如今皇帝千裏來曆城,誰受真正的寵愛,盡人皆知。

莫清風焉能不動作?隻要他想要王位,就必須有所動作了,怪穀嶺,回歸天禦皇都棲煌的必經之地,隻要皇帝和莫清寒不幸身死,有當今親母皇後支持的莫清風,便是帝位的不二人選。

弑父殺弟,莫清風!莫清風他真的能做的出來麼?蕭寒玉袖中的手也不自覺的攥了起來,想起那個一直紫袍玉帶,麵顔俊美,風流瀟灑的人兒,心裏突然的湧上深深的無奈。

鮮血染成的帝位,一路踏著鮮血上來,終究再迎著鮮血而去,每一代似乎都要經過殼變,才能重生,自古皆是如此,就算曆經兩個時空,有些規律還是千古不變的。

“他真的會動作麼?”蕭寒玉抿唇看著莫清寒,玉口緩緩開啟,輕顫著聲音道。盡管他對那個人兒沒有什麼非分之想,但他還是不想那風流俊逸的身影香消玉殞。

“不是會不會,是已經動作了。”莫清寒看著蕭寒玉,絕美的容顏也有些蒼白。

“你是說?”蕭寒玉一驚,看著莫清寒,話剛說了一半,外麵風聲驟然而止,廝殺聲也頓時隱匿了下去。

“很快就知道了。”莫清寒緩緩道。不再看蕭寒玉,微微轉身,玉手掀開了緊閉的簾子。

濃鬱的血腥味頓時撲麵而來,莫清寒俊顏平靜的看著外麵,俊眸幽深,久久不語。蕭寒玉也起身湊了過來,看著外麵的場景,袖中的手攥出了血絲。

怪穀嶺,樹木盡毀,山石具碎,屍山屍海,斷肢殘骸,血流成河,身體的碎片,手指腳指,血肉模糊,幾乎連一個完整的人也不見,不是,是一具完整的屍體也不見。

鎖魂陣,鎖魂陣中陣,骷髏陣,骷髏陣中陣,不是地獄的勾魂使者,不是實實在在的骷髏死人,而是真真正正的活人,活人不足半個小時,就變成了如今的死人,屍無完屍,魂魄不再。

這是蕭寒玉來古代將近一十九年親眼見到的如斯可怕的場景,她靜靜的看著,身子已經麻木,她現在終於明白了莫清寒的無奈,若是真的有希望的話,他怎麼會放出了一直在身邊跟隨十年的追魂暗使?

不是刀劍的較量,那些身體碎片,閉著眼睛也可以想到是人近身搏鬥的撕扯,不止不休。

如此可怕的陣!如此……究竟是什麼人?究竟是什麼人?視人命如草芥,不惜以幾萬人血本,也要毀了追魂閣……何其可怕……

蕭寒玉的胃裏一陣作嘔,這是她第一次沒用自己殺人,卻有想吐的感覺,可是她不能吐,也吐不出來,萬人如此慘烈的埋葬在這怪穀嶺,英魂歸去,誰對誰錯?

天下紛爭的序幕,終於拉開了!蕭寒玉深深的歎了口氣,有想走的感覺,回天塹崖,回天塹穀,原來那裏真的是世外桃源。“我們下去吧!前麵還有人等著呢!”莫清寒回頭看著蕭寒玉,伸臂緊緊的攬住了身邊不停顫抖的嬌軀。

“不要!”蕭寒玉搖搖頭,將臉埋進了莫清寒的懷裏,不要出去,真的不要出去,她很怕,真的很怕。那些鮮血,她一刻也不想再見到。

“玉兒!你真的不想見見前麵的是什麼人麼?什麼人擺了鎖魂陣,什麼人擺了骷髏陣,你真的不像看看麼?”莫清寒玉手撫著蕭寒玉埋的深深的小腦袋,溫柔的聲音輕聲詢問。

“我……”蕭寒玉揚起慘白的小臉,想見麼?真的很想見。

“有時候死人和鮮血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的心魔。”莫清寒玉手撫摸著蕭寒玉的小臉,清潤的聲音柔聲道:“你難道就對那人那麼沒有自信麼?既然有能力擺了這鎖魂陣和骷髏陣,又怎麼會讓自己深陷陣中呢?那些鮮血,有時候隻是無辜人的生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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