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國……‘墨寶齋’
夜!濛濛細雨鋪灑天幕,整個天地浸染在一片雨簾中,六、七月份,正是夏雨較盛的時節,瓢潑大雨、轟雷陣雨、不乏煩幾,但如此的濛濛細雨還是實屬少見。
墨寶齋後院的一處涼亭,一襲白衣公子靜坐撫琴,琴聲絲絲柔柔,幽幽怨怨、癡癡纏纏、冷冷清清,一路飄揚,飄過墨寶齋的牆外,飄過雲國的大街小巷,給細雨濛濛的雲國染了一層飄渺的紗。
白衣公子麵容俊美,衣衫不染一絲凡塵,一雙俊眸明淨,若不是玉手下緩緩溢出的琴聲,很難想象如此一個謫仙般的人兒可以把長相思彈的如此癡纏幽怨。
白衣公子似乎陷入了一個境界裏,眸光聚焦在東方的某一處,平靜的俊眸,兩顆幽黑的瞳仁中間總劃過那麼一絲飄渺。
“公子攬月何時也癡纏這首長相思了?”一白色的油紙傘下,同樣一襲白衣的人兒緩步走來,俊美絕倫的容顏,看著那一襲白衣靜坐的背影,俊眸掛了一絲淡淡的嘲諷,薄薄的嘴角微勾,一絲輕輕淺淺的笑溢出,溫潤的聲音因了撲天簾幕的細雨,也染上了那麼一絲淡淡的飄渺之色。
燕攬月神色微微一變,玉手不自覺的一抖,琴聲嘎然而止,長相思!是啊!他彈的是長相思!何時也癡纏起這首長相思了呢?
燕攬月低頭看著手,一雙如玉般透明的手,不帶一絲薄繭,盡管他使的也是劍,但一雙如玉的手卻保養的良好,再透過手看那手下的琴,凰風琴!他手下的是凰風琴啊!他居然用它來彈長相思,是哀!是歎!是悲!是憐!他終究還是忘不了那個人兒的。
蹙眉、抿唇、緩緩拿開手、俊顏微整,俊眸收了那萬千神色,緩緩站起身,緩緩回頭。
“公子惜緣深夜造訪,可是找攬月有事?”燕攬月看著身後不遠處白衣翩然的身影,清潤的聲音淡淡的道。
“惜緣是被琴聲吸引而來,沒想到卻是攬月公子把手而彈,實在叫惜緣意外。”水惜緣俊顏依舊掛著笑意,俊眸輕輕閃了一下,緩步走進了涼亭。
“長夜慢慢,攬月興之所至,沒想到到叨擾了惜緣兄,真是罪過。”燕攬月淡淡一笑。
“凰風琴?”水惜緣走近了涼亭,收了手中的傘,一眼就看見了擺在琴案上的琴,天下雙琴之一的凰風琴原來在燕攬月的手裏……
“正是凰風琴,惜緣兄真是慧眼。”燕攬月也看了一眼擺在案上的琴,俊眸一閃,淡淡一笑道。
“嗬嗬……怎麼能不認識呢?”水惜緣輕輕一笑,俊眸不離那琴案上的琴,清潤的聲音帶了一絲不明的意味:“凰風、鳳鳴、天下雙琴,凰風琴情生潤脂,鳳鳴琴玉霞而紅,一凰一鳳實乃良緣呢!天下不識此琴者怕是很少。”
“惜緣兄不愧是博通強識。”燕攬月俊顏依舊是淡淡的,當聽到說良緣的時候,俊眸不著痕跡的閃了一下。
良緣麼?他的良緣已經不在了呢!燕攬月的俊顏閃過了一絲暗色,隨即又恢複了平靜無波。
“據聞雙琴合奏,可引百鳥來朝,不過攬月兄怕是沒這個機會了,那隻鳳可是走了呢!”水惜緣似笑非笑的看著燕攬月,俊眸並沒有錯過燕攬月劃過的那絲暗色。
“惜緣兄今日前來該不是與攬月討論這些的吧?”燕攬月俊眸閃過一絲厲色,淡淡的道。
“嗬嗬……當然不是!”水惜緣輕輕的笑了一下,就著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緣一直就想與攬月兄談一筆生意,相請不若巧遇,今日正巧。”
“哦?”燕攬月一愣,詫異的看著水惜緣:“不知惜緣兄要與攬月談何生意?”
“當然是那隻鳳!”水惜緣揚眉看著燕攬月:“攬月兄甘心就任那隻鳳這麼走了嗎?”
燕攬月不語,俊顏閃過萬千神色,俊眸緊緊的盯著水惜緣,似乎要將他看透。
“追魂閣禍害江湖十年,一直為各國所不忍,月國也深受其害,攬月兄就沒想過除之而後快麼?”水惜緣也看著燕攬月。
燕攬月俊眸一閃,依舊是閉口不語。
“攬月兄到是很沉的住氣嘛!不過光是日日彈奏這長相思,那個人兒豈會知道攬月兄這一番心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