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一個沉穩的人啊!蕭寒玉暗自讚了一聲,果然與兩年前的雲鳳揚不可同日而語了。
“雨晴不忌諱鳳揚是一國之君,願當鳳揚為知己,鳳揚當該如實相告,視為知己者,不該欺也!”蕭寒玉看著雲鳳揚,身子依舊是穩穩的站著,眸子靜靜的看著雲鳳揚。
雲鳳揚一愣,抿唇垂首,身子微微輕顫,靜默不語。蕭寒玉亦不語,靜靜的看著他,夜華宮清華如白日,彌漫著淡淡清雅的氣息。
“鳳揚實是有心無力爾,江山不敢爭也!”許久,雲鳳揚抬頭,看著蕭寒玉輕聲道。
“嗯!”蕭寒玉微微的點了點頭,經過如此風雨侵襲的雲國,確實已經無爭江山之力了。
“姑娘為何有此一問?難道……”雲鳳揚似乎想道了什麼,看著蕭寒玉一驚。
“不是!”蕭寒玉緩緩的搖搖頭,微微抿唇,猶豫了一下,看著雲鳳揚:“恕雨晴冒昧的問一句,不知雲國主離世可是傳了鳳揚什麼話麼?”
“姑娘是否知道什麼?”雲鳳揚麵色一變,隨即收了神色,看著蕭寒玉抿唇道。
蕭寒玉緩緩的搖搖頭,淡淡一笑,看著雲鳳揚道:“我不知道什麼,隻傳聞雲國主通透睿智,雖為一國君王,實乃是當世智者,所以才有此一問。”
“原來如此!”雲鳳揚俊眸布上了濃鬱的哀傷之色,看著蕭寒玉點點頭,半響緩緩道:“父主曾有言‘隻要雲國萬民安好,雲國江山……可棄!’”
蕭寒玉一愣,自此才深深的佩服起了那已逝的雲國主,難怪老頭子誇他為智者,果然如是!隻要萬民安好,雲國江山可棄……這是何等的睿智啊!
“那雨晴便放心了!”蕭寒玉終於鬆了一口氣,看著雲鳳揚依舊憂傷的俊顏:“鳳揚不必難過,而今雲國一切安好,你父主上天有知,當是安心了!”
“嗯!多謝姑娘!”雲鳳揚看著蕭寒玉,漸漸的減了哀傷之色,淡淡的笑了一下道。
“那雨晴便告辭了!”蕭寒玉微微點頭,看著雲鳳揚拱手一個道別禮,之後緩緩轉身。
“姑娘……”雲鳳揚看著蕭寒玉轉過了的身子,不自覺的腳步跟了幾步,輕顫著音微微的喚了一聲。
蕭寒玉緩緩的頓住了腳步,回頭看著雲鳳揚,雲鳳揚亦靜靜的看著蕭寒玉,金冠玉帶,高貴清俊,俊顏有些微的慘白,俊眸深藏了的那萬千顏色不自覺的湧了出來。
似想說什麼,又無從說什麼,雲鳳揚就那麼靜靜的看著蕭寒玉,身子微微的輕顫著,玉手緊緊的攥著衣袖,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知道請恩令麼?”蕭寒玉微微的猶豫了一下,看著雲鳳揚問。
“請恩令?”雲鳳揚微微一愣,輕輕的點了點頭。
蕭寒玉伸手入懷,一塊通體黑色的令牌取了出來,緩緩回頭走了幾步,站在雲鳳揚的麵前:“這塊請恩令今日我便送與你,希望……鳳揚不會讓我失望!”
說罷!執起雲鳳揚的手,神色莊重的塞入那雙有著微微薄繭的玉手裏,緊緊的將手攥了起來。
“晴……”雲鳳揚詫異的看著蕭寒玉,低頭看著被蕭寒玉攥住了手,心有什麼微微的裂開了,溫暖的水流注入,緊攥著令牌的玉手微微的顫抖。
“保重!”蕭寒玉看著他,輕聲道。
“嗯!保重!”雲鳳揚亦抬頭看著蕭寒玉,忽而俊顏一笑,金冠玉帶下,俊顏清貴風流。
蕭寒玉也是同樣一笑,白衣清華,玉顏嬌柔,輕鬆的笑灑了一室光輝。
四目相對,各自點了點頭,蕭寒玉足尖輕點,瞬間如一縷青煙,從夜華宮消失了身影。雲鳳揚的笑顏瞬時僵在了臉上,看著那縷青煙,俊眸呆呆的看著,心裏掀起了滔天駭浪。
原來……原來晴姑娘並沒有……
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黑色令牌,靜靜的看了許久,玉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終於緊緊的攥在手中不再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