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接下來的情形,葉先武就是再想要爭寵,他也不想跟葉先武撕破臉,這不僅僅因為葉先武是他忠心的臣子,葉家的家主,同樣他也是自己兒時最好的朋友。
皇帝是沒有朋友的,所以在他成為皇帝後,就隻有君臣,但他內心裏,還是沒有忘記兒時的感情,更沒有忘記登基之前,葉先武給自己的幫助。
葉先武感受到了皇帝眼中的不安,甚至看出了皇帝想讓他閉嘴,可他不能閉嘴,道:“楚易,就是楚一!”
“轟”的一聲,李元宗身上的肥肉顫抖了起來,因為實在太過肥胖,一圈一圈的就像是湖麵上蕩起的波紋。
比起他的身體,這位皇帝陛下的腦子,已經是翻天覆地,他強忍著怒斥葉先武念頭,問道:“你有什麼憑證!”
“陛下可還記得那句預言?”葉先武看著他,見他不答話,他念了出來,“落日昏黃出妖星,帝廈天崩楚唯一。”
李元宗猛的一拍桌子,氣的渾身發顫,像是一頭發怒的獅子,咆哮道:“神武候,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
“微臣知道,正因為知道,所以微臣更要說。”葉先武昂著頭,始終沒有低頭的意思,“陛下可知道,這預言一共有兩句,落日昏黃出妖星,帝廈天崩楚唯一,而這後麵一句便是:大海平波為誰歌,唯我萬盛冠軍候!!!”
李元宗感覺腦子有些暈眩,豆大的汗從額頭上冒出,那一身常服幾乎都被打濕:“好,好的很,葉先武,你真是好的很,竟然把朕的詩,都加到了預言後麵,你可真是朕的好夥伴,真是朕的好臣子啊。”
皇帝粗喘著氣,走上前,雙手撐在桌子上,目光透著冷厲的殺機,“你以為朕不敢革你的職?你以為你是葉家家主,就能夠要挾朕了?”
李元宗始終覺得葉先武的這番話,就是為了逼著他做出選擇,所以他很氣,身為皇帝,他怎麼可以受到臣子的要挾?葉先武犯了他的大忌。
“陛下若是不信,可去詢問摘星閣主。”葉先武繼續道。
氣的發抖的李元宗,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突然跌坐了下來,葉先武語氣實在太自信了,他低下頭,沉吟了許久,冷冷的問道:“為何朕不知道這句預言?”
“如果楚一死了,自然也就沒有這句預言了,如果楚一沒死,便會讓這句預言出現。”葉先武盯著他。
言下之意便是告訴李元宗,他自己會說出這句預言。
可李元宗卻覺得葉先武是在罵自己的瞎了,不但重用了楚家的孽種,而且還自己說出了這句預言,這讓李元宗感覺無比的屈辱。
他甚至覺得這比當初楚易在符紋大比之後,罵他時還要屈辱,隻不過楚易少年的言無顧忌,葉先武卻是暗裏藏刀。
李元宗沒有去求證摘星閣主,他有那麼一刹那,差點就相信了,可一想到楚易和摘星聖女的婚事,他便明白了過來。
此時長安城痛恨楚易的人無數,而其中最痛恨楚易的便是葉先武,因為楚易要娶葉勝眉,隻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
摘星閣主自然也不喜歡楚易,因為楚易打了摘星閣的臉麵。
皇帝的沉默,讓葉先武鬆了一口氣,他知道在這種事情上,皇帝還是有理智的,他一定會相信自己,拱手道:“陛下,此孽種如今已成氣候,若是任由他發展下去,恐怕社稷將崩,連陛下也……”
“夠了!”李元宗咆哮道,“你真是夠了,葉先武啊葉先武,朕知道任用楚易,你有委屈,可你又何必如此捏造,陷害楚易?就因為他姓楚?就因為他要娶你女兒,你不順心?如此你置他於死地?朕看啊,你葉先武才是要崩壞朕社稷江山的人,你葉先武才是想要朕下地獄的人!”
葉先武張大嘴巴,不敢相信李元宗竟然會對他說這種話。
“陛下!”葉先武單膝跪地,道,“臣一片忠心,青天可鑒,陛下,你不能這麼糊塗下去,楚易就是楚一,他就是預言中的人,他會……”
“滾,你給朕滾!”李元宗怒吼道,“來人,將神武候驅逐興慶宮,革去官職爵位,沒有朕的允許,不準他踏入皇城半步。”
“陛下!!!”葉先武喊道。
“滾,你給朕滾,朕再也不想看到你,朕用不著你來操心,滾!”李元宗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