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相依(1 / 1)

鈴鐺突然起身飛跑。德川亮迷惑的望著遠方離去的身影,她怎麼了,突然害怕嗎,意識到我是她憎恨的鬼子嗎?

鈴鐺再次出現時拖著一堆工具。

“你,幹嘛?”德川亮看見鈴鐺拿著把不知哪來的鏟子在挖坑,很不解,這小家夥難道看出她是和個鬼子在一起,打算活埋這個鬼子嗎?鈴鐺飛快的瞥了他一眼,繼續挖著,她要把鄉親們都葬在一起,不能讓他們曝屍在外。亮見鈴鐺不搭理她,自討沒趣,蹲在一旁,委屈的望著鈴鐺。

鈴鐺勞動的樣子出奇的美,陽光照在她鼻尖的汗珠,發光。德川亮不由想起自己的母親和姐妹,優雅的德川女人們,從不會幹這類粗活。她們隻懂茶道插花,隻追求動作的標準和完美。想到注重儀表的母親大人,如果看到他現在的穿著和姿態隻怕會嚴厲地訓斥他吧。姿勢不雅又如何,在這裏他不再是德川亮,而隻是亮。

鈴鐺累的一頭汗,不滿的瞅著亮。這個漂亮人兒自打救了自己後就沒再做過什麼事。她甚至懷疑算不算是救了自己,說是順便撿了她更恰當吧。看他那樣子,就知道和自己不同,肯定是有錢人家的少爺,盡管有的落魄但仍掩蓋不了與生俱來的貴氣。

亮幹笑兩聲,在鈴鐺責怪的目光下,他老實的拿了另一把鏟子和鈴鐺齊力挖坑。一個瘦弱的少女,一個沒吃過苦的少爺,這兩個微弱的勞動力,足足挖了一整天才挖了一個讓鈴鐺滿意的大坑。

鈴鐺默默地把死去的村民拖到坑裏。亮恍然大悟,他隻覺得村民無辜,卻沒想過要安葬他們,是不是自己也很冷血呢?或者德川家族的血液裏流傳的就是冷漠冷血殘忍吧。自感慚愧的亮,忍著饑餓幫忙拖屍體。

把所有的屍體全部埋好,早已是黑夜。兩個沉默的人,累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咕--”尷尬的聲音響起。亮正想假裝不是自己的肚子發出的,誰知又是一聲“咕嚕--”鈴鐺的肚子也唱歌了。兩個人互相看著,肚子都歡快的唱個不停。忽然之間,同病相憐,互相依靠的感覺油然而生。

鈴鐺慶幸現在是黑夜,看不清她燙紅的臉。“我去找吃的”她趕緊跑開。

亮一個人靜靜的躺著,想起那嚴守禮儀的父母,想起對天皇效忠的誓言。世界之大,卻無處可去,與世無爭的想法讓他成為別人眼裏的怪物。遇到鈴鐺,忽然有了心靈的寄托,兩個相互扶持的人,拋開一切的相處單純的快樂。

鈴鐺回來了捧著一些幹果。“吃吧,我知道大家都把實物藏在哪,隻是不能生火,火光會引來鬼子的。”“為什麼,藏?”亮不解。鈴鐺奇怪的看著他,“不藏起來難道讓鬼子吃光嗎?”亮沉默了,他也是鬼子啊也在吃。

“快吃吧,吃完睡覺,我困了”鈴鐺狼吞虎咽吃光手裏的,用袖子擦擦嘴,倒地就睡。

亮細細品嚐著不同於以往佳肴的幹果,思索著以後的日子怎麼過。鈴鐺睡著睡著,自覺尋找溫暖的地方,蜷到亮身邊。

亮看著這個女孩,心裏異常柔軟。

夜,靜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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