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葉子(1 / 1)

故意拋下德川亮後,德川黑的心曾有過一陣的忐忑不安,他打心底瞧不起這個懦夫,想起父親大人臨行前的托咐要照顧好亮,就止不住的嫉妒和怨恨。是的,他們是兄弟,同父異母的。不同的是,亮的母親出自名門,是大夫人。而他隻是德川幕僚獻上的女人意外懷上的,如果不是因為他自動請戰並且在戰爭中一直表現突出,他根本沒有資格冠上德川這個姓氏。德川家族,掌握了日本命脈的當權者,尊貴無比。暗地裏,地位甚於天皇。而他盡管受到了天皇的重視,在父親大人眼裏仍然比不上那個打出生就倍受寵愛的懦夫!如果不是考慮到父親大人不會樂意看見手足殘殺的場景,他早就上報德川亮的行為,要求把這個給家族抹黑的懦夫解決掉!

德川亮,你就在這片土地上自生自滅吧。

甩掉腦中的不快,望著隱約顯村莊貌的前方,德川黑嗜血的心開始蠢蠢欲動,興奮地揮刀前進。

刀槍無眼,鬼子無情。

“鬼子來啦!”村民淒厲的呼叫,四處逃散,仍躲不過戲弄和追殺。反抗,猶如以卵擊石,何況大部分青壯年早就參軍離開了。村裏自發的自衛隊抵不過凶殘的屠殺。

“葉子,快躲進去!”楊爹催促著唯一的閨女鑽進灶台裏事先挖好的洞,他的衣服被汗浸濕,說不上是天氣太熱出汗多還是因為對即將麵對的災難恐懼而猛冒冷汗。

楊爹是個無父無母孤兒,家窮人醜,原以為一輩子打光棍過了,他也沒那奢望想過成家的事兒。誰知,年過四十五了倒還娶上了一門媳婦,盡管是個鄰村的寡婦,還拖著一個十來歲的女兒。當時他正坐在樹下,媳婦帶著丫頭來時,他嘴裏正含著片葉子。閨女就叫葉子,楊爹疼她就像自個兒的閨女,含在嘴裏寵著。有幾個笑話他給別人養女兒的,楊爹氣得扛起扁擔就對著嘴上無德的小子一頓敲。末了喊葉子,“閨女,幫爹捶下腰,一使勁,哎喲喂,扭了。”笑翻了周圍看熱鬧的人。

葉子長的俏生生的,本來很害怕娘親帶著她改嫁,怕喊這個陌生人做爹爹。可是沒有親戚可收養葉子,娘親又舍不得放葉子一個人過自己獨自嫁到鄰村,聽說楊爹人好就索性帶著葉子嫁了,尋思也養不到幾年葉子就該嫁了,再說葉子能幹著呢。葉子也沒想到這個爹爹會比親爹對她還好。葉子對親爹沒什麼印象的,他在外謀生,一年回來不了幾次,回來了也隻歎怎麼隻生了個丫頭。這個爹爹疼娘疼葉子,她都記在心裏的。

前幾天,楊爹媳婦回鄰村走親戚,一直沒回來,也沒托人捎消息回家。楊爹擔心是遇到鬼子了,都說最近不太平,打算今兒帶葉子去尋她娘。沒料到,他們還沒動身,鬼子就來了。幸好之前就挖了藏身的洞,他心想自己估計是逃不了這一劫了,反正也老了,但怎麼也要保住葉子。

他把閨女推進去,又趕緊把洞口用大缸擋住。剛做完,門就被踢開,獰笑聲拌著刺槍而來,楊爹還未開口呼叫就咽了氣。

葉子把頭埋在雙膝間,瑟瑟發抖。忽然之間,她還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但知道一定是很不好的事。村裏嚇唬不聽話的小孩就會說鬼子來抓你了。而今天鬼子真的來了!村民的恐慌她是知道了,娘出門一直未回她也有不祥的猜想,爹的慌張更證實了她的想法。爹,還不知道怎麼樣了?

她躲著,看不見,聽不見,時間在這裏變的緩慢。漸漸,恐懼遠去了,困意襲來,葉子迷迷糊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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