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是,古代人們還把臭蟲、蜻蜓、天牛等昆蟲作為“山珍海味”。例如《耕餘博覽》中記有:唐劍南節度使鮮於叔明嗜臭蟲,“每采拾得三、五升,浮於微熱水,泄其氣,以酥及五味遨卷餅食之,雲天下佳味。”古人竟能把臭蟲加工成天下佳味,可見他們的加工技術多麼高超。晉·崔豹《古今注》記載了食用蜻蜓的情況。陶弘景在《本草經集說》裏記有:把蠐螬(金龜子幼蟲)與豬蹄混煮成羹,白如人奶,勾人食欲。

清代趙學敏在《本草綱目拾遺》中引《滇南各甸土司記》說:騰越州外各土司中,把一種穴居棕木中食其根脂、黑色粗如手臂狀如海參的棕蟲(可能是一種天牛類的幼蟲),視為珍饌。”土司餉貴客必向各峒丁索取此蟲作供。連棕皮數尺解送,剖木取之,作羹絕鮮美,肉亦堅韌而瞍,絕似東海參雲。”他還在“龍虱”條引方以智《物理小識》所記,把龍虱熏輪油潤,去甲翅啖,也可以鹽蒸食。實際上,現在我國廣東一帶市場上還賣作生食。我國傳統名點八珍糕,就是用蠅蛆作調料,經過洗滌、曝幹、磨碎等程序,與糕粉混合後複製而成的。

古人餐桌上的昆蟲,在現代人類“食譜”中,大部分已經消失了。但蟻卵、龍虱、蠶蛹、蝗蟲等,仍是人們的佳饌。在國外,昆蟲也普遍地列入食譜。昆蟲資源豐富,種類很多,繁殖能力強,營養價值也很高,在資料證明一些昆蟲蟲體中蛋白質幹重含量高達30.8~72.02%,還有多種氨基酸、維生素等。我們應該加以研究,發揚我國古代飲食優良傳統,把昆蟲作為理想的新的食物來源加以利用,為人類生活再作貢獻。

害蟲防治研究

繼漢、宋、金製定治蟲法規之後,明成祖永樂元年頒布了第四道治蟲法規。清代在《大清律例》和《戶部則例》中對治蟲規定更加詳細。在持續的防治害蟲鬥爭中,我國對昆蟲的研究得到進一步的發展。

對於蝗蟲的危害,明代郭敦催人淚下的詩句,寫出了人民深重的苦難:

飛蝗蔽空日無色,野老田中淚垂血。

牽衣頓足捕不能,大枝全空小枝折。

去年拖欠鬻兒女,今年科征向誰說?

官朝醉臥聞不聞?歎息四首望京闕。

嚴重的災害,迫使人們尋找蝗蟲發生生活的規律,以治蝗減災。明清時期許多學者官吏更寫下了大量治蟲的著作,對蝗蟲的生活習性和防治都詳加論述,達到了新的水平。明代徐光啟說:“詳其所自生,與其所自滅,可得殲絕之法矣。”這種認識是極為可貴的。他在《除蝗疏》中對蝗蟲的生活史、蝗蟲發生與環境的關係,都有進一步認識:“蝗之所生,必於大澤之涯。”“蝗初生如粟米,數日旋大如蠅,跳躍群行,是名曰蝻,又數日即群飛,是名為蝗…又數日孕子於地。地下之子,十八日複為蝻。”“蝗生於夏者,本年即出;生於秋者,患延來年。”對於蝗蟲群棲、遷徙、群飛、產卵處所、蝗蝻群聚趨光的習性和不完全變態的發育,都有所了解。據此《除蝗疏》提出了改造蝗蟲發生基地以根治蝗蟲的辦法:夏天的蝗蟲卵最易孵化,但是如果卵產後八日內遇到雨水,就會爛掉。冬天,卵不易孵化,一定要等到春天才孵化。如果越冬卵遇到嚴寒或春雨,必會爛掉,可以根據這些特點控製蝗害的發生。《捕蝗要訣》(1855)、《捕蝗考》(1684)等根據蝗蟲生活特點,提出篝火誘殺、開溝陷殺、人工捕打和掘滅蟲卵等多種滅蝗方法,還有人提出了利用天敵(鴨子等)滅除蝗蝻一舉多得的生物防治方法。2000多年來,我國古代人與蝗蟲災害進行了頑強的鬥爭,取得了巨大的成績。但是像改造蝗蟲發生基地這樣根治的辦法,在古代是無法實現的,隻有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後,才可能得以實現。不過,不應忘記,當今世界上(特別是在非洲),蝗害仍很嚴重,而蝗蟲又是一種繁殖很快,遷飛能力很強的害蟲,在蝗蟲發生基地沒有完全改造和徹底消滅以前,蝗蟲的發生和危害的可能性就依然存在,治蝗鬥爭就不能放鬆更不能停止。

我國古代人民對於其他害蟲,如螟蟲、粘蟲、小麥吸漿蟲、稻飛虱等也都有不同程度的認識,采取了從選擇抗蟲品種、精耕細作、清除雜草、輪種間作到藥物防除等一係列辦法,取得很大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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