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經濟昆蟲的研究

蠶隨著養蠶業的發展,人們對家蠶的習性也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宋代陳旉在《農書》中指出,蠶“最怕濕熱及冷風,傷濕即黃肥,傷風即節高,沙蒸即腳腫,傷冷即亮頭而白蜇,傷火即焦尾,又傷風亦黃肥,傷冷即黑白紅僵。”這裏正確地指出了過高或過低溫、濕度對蠶兒正常生長發育的不利影響,它是誘發蠶兒罹、病的重要原因。眾所周知,濕度對蠶兒影響是很大的,特別是在空氣多濕時,蠶體水分散發比較困難,這時若再吃進含水率較高的桑葉,那麼蠶兒的體溫就會上升,體軀就會變得肥大和虛弱,病原微生物便滋生蔓延,疾病也就由此而發生。

陳旉《農書》對蠶種的選擇和保護,都作過研究,他說:“養蠶之法,須自選種,夫蠶蛾有隔一、二日出者,有隔四、五日出者,蛾出不齊,則放子先後亦不齊……始摘不齊,則苗出不齊,蠶之眼起逐分數等,有正眼者,有起而欲食者,有未眠者,放食不齊,此所謂得失相半也。”認識到選種對使第二蠶兒生長發育時間種速度一致有重要意義。我國在2000多年前就注意到了蠶種的清潔和保護。但在宋代之前,蠶農們還隻是用清水浴洗卵麵。而陳旉《農書》已記載使用朱砂溶液浴種。“至春,候其欲生未生之間,細研朱砂調溫水浴之。”這種臨近蠶卵孵化之日,用具有消毒效果的朱砂溶液浴種,具有消毒卵麵的作用。

蜜蜂蜜蜂的飼養,其曆史應比養蠶更早,但缺乏記載。晉代皇甫謐著《高士傳》,記有東漢人薑歧鄉居養蜂的事;張華《博物誌》記載有蜂蜜的收集方法;羅願《爾雅翼》記述了蜂的種類、蜜的色味與蜜源植物的關係。(宋)唐慎微《證類本草》中還繪有蜂房圖。特別是王禹偁(字元之)在《小畜集》中寫有“記蜂”,對蜜蜂的生活習性和蜂群組織,以與寺僧對話的形式作了如下記述:

《證類本草》中還繪有的蜂房圖“商於兔和寺多蜂。寺僧為餘言之,事甚具。予因問:‘蜂之有王,其狀若何?’曰:‘其色青蒼。差大於常蜂耳。’問:‘胡以服其眾?’曰:‘王無毒。不識其他。’問‘王之所處?’曰:‘窠之始營,必造一台,其大如粟,俗謂之王台。王居其上,且生子其中,或三或五,不常其數。王之子盡複為王矣,歲分其族而去。山甿患蜂之分也,以棘刺關於王台,則王之子盡死而蜂不拆矣。’又曰:‘蜂之分也,或團如罌,或輔如扇,擁其王而去。王之所在,蜂不敢螫。失其王,則潰亂不可響邇。凡取其蜜不可多,多則蜂饑而不蕃。又不可少,少則蜂墮而不作。’”

這裏,對蜂巢內部組織、分群習性,尤其是控製分群方法作了詳細的記述,很有價值。

著名文學家蘇軾還寫過《收蜂蜜》的詩:

空中蜂隊如車輪,中有王子蜂中尊。

分房減口未有處,野老解與蜂語言。

前人傳蜜延客住,後人秉艾催客奔。

布囊包裹鬧如市,坌入竹屋新具完。

小窗出入旋知路,幽圃首夏花正繁。

相逢處處命儔侶,共入新屋長子孫。

前年活計知尚淺,蜜蠟未暇分上人。

明年少割助和藥,慚愧野老知利源。

對野老趁蜜蜂分巢時收取蜂群的記述,曆曆如繪。

我國古代還對白蠟蟲、紫膠蟲和五倍子蚜等昆蟲的生活習性進行了研究並加以飼養,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

白蠟蟲蟲白蠟是雄性白蠟蟲的分泌物,是我國自古以來的農家副產品。宋代周密《癸辛雜識》記有關於白蠟蟲的飼養。說江浙過去不產白蠟,後來有人由淮北帶來白蠟蟲出售(已成商品),其種形狀如小黃果,“每年芒種前以黃布作小囊貯蟲十餘枚,遍掛桎樹間(葉類似茱萸葉),至五月,每一子出蟲數百,遺白糞於枝梗,八月中剝取用沸湯剪之就成白蠟。又遺子於樹枝間,初甚細,來春漸大,收其子如前法散育之。”這裏已將放養白蠟蟲、收取白蠟的時間和方法,基本上說明了。以後汪機《本草會編》、李時珍《本草綱目》和徐光啟《農政全書》對白蠟蟲的寄生植物的種類、性狀、產地和白蠟蟲的習性以及采蠟方法等都有更詳細的記述。直到17世紀,耶穌會教士才把關於中國飼養白蠟蟲的消息傳到歐洲,1853年由羅克哈特從上海把白蠟樣品送到英國開始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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