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城有些驚訝,問道:“一個盲人,又能養花,又能工作?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郝思家笑道:“你還別不信,人啊,要是眼睛看不見了,心就自然靈了!王叔養花可是一絕,死花到他手裏都能養活。劉總辦公室和家裏盆栽都是他在打理。王叔雙手搓一搓泥土,就知道土質和水分,摸一摸葉片就知道缺不缺光照,你說厲害不厲害?他熟知很多花的習性和養殖方法,不過他自己隻養一種花,那就是梔子花。王叔以前是楓州幹部,更是一員虎將,眼睛出了意外,慢慢就被公司同事冷落,性情也變化很大,他說他喜歡梔子花,這種花即使風霜雪雨也是翠綠不凋,雖然是看似不經意的綻放,其實是經曆了長久的努力與堅持。”
白一城對盲人王叔來了興致,繼續問道:“這位王叔平時如何辦公,眼睛看不見,讀不到郵件,看不到文件,工作起來很困難啊!”
“王叔以前可是客戶服務經理哎!他就是公司產品的活字典,主力產品的條款,曆史數據都清清楚楚地存儲在他的腦袋裏。王叔知識淵博,精通業務,口才也是一級棒!前來投訴的客戶絕大多數都會被他勸服,王叔在楓州地界也是很有名氣的,外界都說:王瞎子,了不起,暴脾氣,能講理。”
郝思家一邊比劃一邊描述,把白一城逗得咯咯直笑。
收拾完辦公室,白一城開著二手別克來到公司附近的一間出租屋,郝思家邊開房門邊告訴白一城這間屋子是劉總親自過問和選定的,領導說外派幹部不容易,住的溫馨,工作才能開心。
屋門打開,白一城抱著行李走了進去。房間還算寬敞,一切井然有序,臥室和客廳都朝陽,衛生間和廚房簡潔衛生。郝思家把行李箱放到客廳,白一城抱著行李走進臥室,他用手輕輕摸了摸床沿,幹淨沒有一絲灰塵。
在室內走了一圈後,白一城滿意的點點頭,對郝思家說:“能找到這麼幹淨的出租房真是不容易啊!”
郝思家撇撇嘴,掐著腰,故作生氣地說道:“白秘書,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這可都是我整理的!前一位租客把這裏弄的像非洲難民窟。我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打掃,你看這客窗玻璃,像透明似的,再看這馬桶,蒼蠅飛到上麵都要打滑,再看廚房,鍋碗瓢盆都是新買的……”
白一城心中一絲莫名的感動,初到楓州的陌生感頓失。他仔細看了看麵前這位姑娘,皮膚略黑,瑞鳳眼上一抹新月眉,嘴角兩個標誌性的梨窩,雖然模樣一般,但很耐看,整個人很素雅又很熱情。
來到楓州的第一晚,白一城睡得很香,而且做了整夜的甜夢,一會兒夢見與程向前推杯換盞,一會兒夢見與林靜並肩行走在昭陵公園,一會兒夢見性感嫵媚的吳葉白站在象棋山圓形巨石旁,一會兒又夢見趙一帆坐在酒吧裏清唱葉倩文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