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羅輕輟口茶水,不緊不慢回答道。
“對!”
雲鬥拍了下手,那時柳公子交托物件時就她和玉羅在,現在玉羅和自己的看法都一樣,那麼……
“應定,我和玉羅所說的情,想必你也猜到了,那你也知道,當時我們尋晚晴姑娘的住處時,周邊的人是怎麼跟我們介紹她的。”
“母,才子之母。”
應定嘴角微翹,習慣性的又摸了摸鼻子。
“當我們聽到晚晴是那柳公子之母時,你和玉羅最吃驚,現在我倒明白了,原來一開始你倆就認定那物件是柳公子給女子的定情之物。”
玉羅輕輕一笑,看著應定緩緩說道:
“當時我也認為是自己和雲鬥太篤定了,所以反思著是我們自己會錯了意,可當看到了晚晴姑娘後,我們幾人全部都吃驚了。”
“對,作為母親,晚晴姑娘實在是年輕了些。”
雲鬥接過玉羅的話,繼續說道:
“如果為母,那一定是繼母。那麼,順著我們這捋清的思路發展,應定你所說的那個人,可是開始你讓我和玉羅看的那個人,那個人身份很特殊?”
應定點點頭,也給自己斟了杯茶水,手指了指玉羅手邊不知何時出現的肉幹,示意他也給自己來點。
“我問過村裏一些年長的人,柳公子和晚晴姑娘並不是始居於此,而是十年前搬於此地。你們也知道,那時戰亂還剛結束不久,想必柳公子他們也是經曆了不少苦難才到達這村子的。而且,來此的僅柳公子和晚晴姑娘二人……而且,今天戲台邊的那個人,是晚晴姑娘為柳公子所定下的婚約之人。”
聽了應定的回答,雲鬥越發覺得他們的推測是正確的了,心裏不自覺地緩上了一口氣。
“雖然隻見了晚晴姑娘一麵,但是可以明顯感到,晚晴姑娘為了使自己看上去頗為年長,在著裝打扮上都下足了功夫,而且,隻有我們女子才知道,她的臉上,塗抹了‘紅藍’中的黃色成分,來遮掩她本來的膚色。”
‘紅藍’,是西域的一種花,也是後經傳播至中原製作胭脂的原料。‘紅藍’的花瓣中含有紅、黃兩種色素,而黃色這種色素會讓女子臉色顯得蠟黃,一直都是製作胭脂中要被摒棄的顏色。
隻道是女子愛美,而現在竟然有女子為了使自己年老色衰,而想盡了辦法。
“你們都懷疑晚晴姑娘的失蹤和那個人有關?”
玉羅盯著杯中的茶水,漂亮的眸子就如那杯中之水般清澈透亮。
“如果是那人所為,無非是因為‘妒’。如果是因為‘妒’,那麼,柳公子和晚晴姑娘之間那層我們所懷疑的關係,那個人也看出來了。既然大家都能看出來,為什麼與他們相處最多的村民們在說起晚晴姑娘時,都是對於她為才子之母的欽佩,而且,如果他們二人真是郎情妾意,為何晚晴姑娘自稱為母,還如此大費周折的想讓自己看上去符合母親這種形象……”
聽完玉羅的闡述,應定也陷入了沉思。沒錯,在自己與村民的交談中,可以感到村民對晚晴姑娘的喜愛,在其失蹤後,村民們也都盡心盡力做了他們所能做的一切。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是玉羅不對!應定,你不該懷疑自己的判斷……”
“對!應定之前的推斷一定是對的!”
雲鬥正準備說說自己的見解,不料卻被突如其來的聲音給打斷了,而這個聲音的主人,此刻已經將她含情脈脈的視線全部放在了應定身上。
“花……花蕊姑娘……你怎麼……在這兒?”
一子落錯,滿盤皆輸。應定實在是不明白,自己究竟錯在了哪一步?
“你的計劃很完美,應定。你逃的速度很快,而且你很聰明,‘河神祭’是你用來轉移我和蘇沫的視線的吧,這樣,在我和蘇沫注意力放在那兒時,你也有時間來支開玉羅和雲鬥。應定,你知道你錯在哪了麼,你啊,聰明歸聰明,隻是,你卻小看了一個女人的決心!”
花蕊娟秀的臉上露著一絲小小的得意,其實,她和蘇沫早就在門外聽著了,應定在的地方,就算閉上眼,她也能找到,這個本領,還多虧了應定的逃跑次數,隻是,這個本領,該不該值得高興呢?
聽到花蕊一番話,雲鬥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篤定是玉羅錯了。對,就是決心!他和應定都小看了女人的決心。如果一個女人把真心放在了一個男人那裏,那麼,又怎會不知那個男人心中所愛?得知所愛之人不是自己後又怎會沒了一個‘妒’字?
“我和館主在馬車內不小心打翻了那個盒子,你們看……”
蘇沫把盒子放在桌上,精美的漆製木盒內,放置著的飾物讓雲鬥想到了並不美好的一句詞:
“調朱弄粉總無心,瘦覺寒餘纏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