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那些有頭有臉的管事眼中,卻有了細微的變化。
先是二少奶奶,四夫人讓她帶著女兒去樂安照顧二少爺;然後是五少奶奶,和季庭媳婦一起管著家裏的花木。要是別人家,管花木就管花木,也不是個大不了的事,可偏偏他們府上有座屈指可數的暖房,又有季庭這樣的能人,更有四夫人這樣喜歡伺弄的人,隻有喜歡的人,才會讓她負責花木。家裏在花木上的費用有時候比針線房的還多。最後是六少爺,據說讀萬卷書不如行千裏路,如今學完了《幼學》、《論語》,要出門遊曆了。第一站就是宣同府。別人不知道,可徐府的這些管事卻清楚各省總兵對徐家的“恭敬”,而徐家在哪裏出了什麼糾紛的時候,也不是找布政司,而是找總兵或指揮使。
看到這裏,很多人都坐不住了。不僅往白總管麵前湊,而且還往萬大顯麵前湊。
白總管一慣風輕雲淡:“侯爺有什麼安排,難道還要知會我一聲不成?做好眼前的事要緊。想爬的越高,小心跌得越重。”
萬大顯依舊老實木訥:“我隻聽說要給我們家長安和長順多帶幾年冬衣,那邊的春天到得晚。”
大家不得其解,府裏就有些異樣的氣氛。
這兩年十一娘把家裏的事基本上都交給了薑氏,薑氏第一個感覺到。
自從那次被十一娘“點撥”了一番後,她再也沒有和薑家說過徐府的事,就算大伯母幾次私下問起,她也一口咬定什麼事也沒有。特別是看到大伯母偶爾露出的失望之色,她心裏更添幾分警惕,更不會說什麼了。
公公身體無恙,婆婆還是花信年華,要說以後的事,還早得很。現在家裏出現了這樣的事,按道理她應該殺一儆百把這些跳出來的人壓下去才是。可她空有當家的名,卻沒有當家的實——內府不管是有頭有臉的管事媽媽還是各處的大丫鬟,都是婆婆的人,有婆婆支持她,做起事來那些人沒有一個敢不聽號令的。但涉及到六叔……婆婆心裏怎麼想,她沒有底,更不能去試探什麼。一旦她發威的時候婆婆釜底抽薪,丟臉是小事,隻怕那些管事的媽媽再也不會把她放在眼裏。可任由這種事態下去,這府裏隻怕要亂起來。
她想找個人商量商量。
相公……一想到徐嗣諄漫不經心的樣子,她如被霜打的茄子般,先弱了三分。隻怕她一開口,他就會說“你多心了,這些事情有母親,到時候你聽母親的就行了”。
袁寶柱家的……她是陪房,就算有通天的手段,沒有她主家的支持,寸步難行。
大嫂……她不由心中一動。兩人說的來,方氏的口風又緊……
想到這裏,她高聲喊了寶珠進來:“給我備馬車,我要去三井胡同看看大少奶奶。”
寶珠應聲而去。
迎麵碰見英娘和季庭媳婦帶著一群粗使婆子來給薑氏送花木。
“可真是不巧!”英娘笑道,“還準備問問四嫂這花木怎樣擺呢?”
薑氏笑道:“五弟妹在這方麵術業有專攻,你幫我拿主意就行了!”
英娘笑道:“那我就幫四嫂拿主意了!”笑得十分爽朗,還就真的給她的宴息室處添了個兩張花幾,一張擺了文竹,一張擺了個魚缸,屋子裏平添了幾分活潑。
徐嗣誡就責怪她:“各人有各人的愛好,你別亂動別人的東西。”
英娘不以為意:“不過是個陳設,喜歡就多擺幾天,不喜歡再換就是了。”
徐嗣誡笑了笑,看著英娘燦爛的笑容,想到英娘背著他做了一件春衫,到了三月三才拿出來給他穿……心裏就軟軟綿綿的。柔聲道:“四嫂是世子夫人,以後是要主持府裏中饋的,要是一點架子都沒有,怎麼能鎮得住那些管事的媽媽。”
“我知道啊!”英娘在自己的窗台上擺了一缽小小的太陽花,轉頭對徐嗣誡道,“四嫂人挺好的,我剛嫁進來的時候,她怕我被花轎顛簸的氣悶,還悄悄塞一瓶茉莉花露給我。”說到這裏,她笑了起來,“她還說她嫁進來的那會,是母親塞的花露給她。”
“真的!”做丈夫的,都希望妯娌和諧,聞言立刻做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還有這樣的事,你怎麼沒跟我說?那母親有沒有塞花露給你?”
“你當時就知道……哪裏還管我怎麼樣……”英娘紅著臉,說不下去了。
徐嗣誡的臉也騰地一下飛紅,他左顧右瞧,沒話找話:“對了,六弟要出門了,你說,我們送些什麼東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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