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取向異常?
十一娘愕然。
難道這就是他性格暴躁,喜歡打人的原因?
“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還有大家不知道的。”周夫人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把原來禮部一位給事中的獨子逼到了手裏,那位公子不堪受辱,在他們家後門口的老槐樹上吊死了,那位給事中也氣得一病不起,沒幾日撒手人寰,隨著兒子去了……王家對外隻說是那王琅欠了那位公子的債,那位公子要債不成,一時氣憤,才做下這魚死網破的事……”
“良家子也敢逼……”
十一娘聽著心驚肉跳,想到了徐令寬……
“他的膽子大著呢?還曾經打死過家裏的婢女。”周夫人歎了口氣,“要不是後來他為一樁小事打死了人又把你們家老五扯了進去,被永平侯爺狠狠地教訓了一頓。現在哪裏有這樣老實。他呀,就是喜歡玩相公,打女人……”她有些同情地望著十一娘,“等我聽說羅家竟然和他們家結了親的時候,你們兩家已經換了名帖。常言說的好,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段姻緣。我也不好說什麼,隻能暗暗替你姐姐可惜……”
十一娘默然。
她知道王琅這人不妥,可沒有想到,竟然這樣不堪。
周夫人見她神色黯然,知道她心裏不舒服,言不由衷地笑著安慰她:“你也不用擔心。這男人,外麵是外麵,家裏是家裏。你姐姐是結發的嫡妻,王琅再怎麼,那些體麵還是要顧著的。隻是不能琴瑟和鳴,不免有些可惜。不過,話又說過來了,這世上的夫妻,本來就是舉案齊眉的多,琴瑟和鳴的少……”說著,突然想到徐令宜前幾天剛抱了個孩子回去,忙轉移了話題,“明年五月就要除服了吧?你們和薑家的事要議一議了吧?”
十一娘聽著心裏沉甸甸的。
現在人已經嫁了,十娘又不願意向別人求援,“子非魚”,她們這些旁邊的人再著急上火也沒有用啊!
盡管這樣想,心裏卻覺得沉甸甸的。聽周夫人有意轉移話題,她也不想多說,順著她的話往下說:“薑家今年的年節禮是回事處的趙管事送去的。除了服,應該要開始議親了。”
周夫人點頭:“那你們家諭哥和貞姐兒的婚事你也要放在心上才是。諄哥當時情況特殊,還可以說是你姐姐的遺命。現在再讓諄哥趕在諭哥的前麵,你小心有閑言閑語傳出來。”
十一娘點頭:“總是要聽侯爺和太夫人的意思。我就是急,也沒有合適人選啊!”
“那也是……”
兩人說著,有公主過來邀長公主去給太後娘娘請安。
周夫人忙服侍左右,待長公主和太夫人打了招呼,陪著長公主去了慈寧宮。太夫人也帶著媳婦辭了諸命婦,在午門和徐令宜三兄弟彙合,一起回了荷花裏。
此時已是末初差兩刻,大家都饑腸轆轆,先各自回房卸妝換衣,然後再到太夫人那裏吃餃子。
十一娘正坐在鏡台前梳妝,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漸行漸近,其中還夾雜女子低低的驚呼聲。
她有些奇怪地轉身。
就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跑了進來——差點和正端著冒著熱氣騰騰沸水的銅盆的小丫鬟雙玉撞了個正著。
“這是怎麼了!”十一娘聲音裏帶著幾份嚴肅。
濱菊的身影出現在內室。
她焦急地道:“夫人,都是我不好,沒攔住五少爺……”
濱菊的話音未落,闖進來的徐嗣誡已停在了十一娘的麵前。
他臉兒紅撲撲的,眼角眉梢都洋溢著喜悅的朝十一娘伸手。
掌心是顆玫瑰色的窩絲糖,或者是攥在手裏太久了,已經有些溶了,玫瑰色的糖汁黏糊糊的貼在手掌心,顯得很髒。
“這是……”十一娘愕然地望著徐嗣誡。
“給你的。”他抿著嘴笑,揚手就要把糖往十一娘嘴裏塞。
十一娘下意識地偏過頭去。
緊跟著他身後趕進來的濱菊已跑了過來。她一把抓住徐嗣誡,把他帶到伸手觸不到十一娘的距離,緊張地道:“五少爺,你要幹什麼?”
徐嗣誡怔怔地望著十一娘,眼瞼慢慢垂了下去,臉上浮現出一種他的年紀極不相符的哀婉來。
十一娘心裏好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似的。
有點疼,又有點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