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衛君病重
十步之內，必有忠信。
雖然衛氏宗族給了衛君一個下馬威，但並不是濮陽城之中，就沒有衛君角的支持者。
東行數裏，就遇見一行人，為的人是一個白老者，被兒孫攙扶來拜見衛君。
應伯一看，大驚道：“老先生，怎麼勞您大駕。”
應伯認識此人，此人正是濮陽老先生，他祖上也是衛國宗室出身，隻是與現在衛國宗室血脈太遠，早已改姓為濮陽了。
他在衛君元的時候，就是衛國大臣。遷衛君於野王的時候，他本來是要跟隨的。但是衛君元不讓，道：“我遷於野王城，如果還有謀臣勇士跟隨。秦國豈能相容。”於是推辭了所有要跟隨的臣子。
如今三十年過去了。
當年衛國忠臣早已煙消雲散，也隻剩下垂垂老矣的濮陽大夫。
濮陽大夫一見衛君，衛君角不敢安坐，連忙上前攙扶，道：“濮陽先生，豈能讓您如此勞累。”
濮陽大夫一見衛君，一對老眼潸然淚下，道：“角公子已經長大了，我濮陽武卻不能見君上最後一麵，實在不能心安啊？”
他的君上不是衛君角，而是衛君角的父親，衛君元。
當初衛君元遷野王的時候，衛君角不過如同現在的衛無忌這般大。而濮陽武正值盛年，如今濮陽武時日無多，而衛君角也病中將死，兩人再見麵，自然有無數話要，卻不是輩能參與的。
衛無忌與攙扶濮陽武的年輕人退了出來。
兩人騎馬跟著衛君角的馬車後麵，有一句沒有一句的著話。
“無忌公子，卻不知道你怎麼愁眉不展？”兩人熟悉之後，濮陽竹問道。
衛無忌也知道這濮陽竹是濮陽武最看重的孫輩，否則不可能帶濮陽竹來看衛君。
濮陽武老先生的意思也很明白，很清楚，自己已經時日無多了，希望自己的子孫繼續效忠衛君。
但是衛無忌與濮陽竹的談話之中，卻感到了淡淡的疏離。這也是很正常的，良臣擇主而仕。此去戰國不遠，臣擇君，君亦擇臣，濮陽竹固然因為家族的緣故，對衛無忌的印象不錯，但是並不是就將自己買給衛無忌了。
而且衛國現在也沒有了，真掄起來衛無忌的家底，未必勝得來濮陽家。
不過衛無忌對濮陽城中情況，兩眼一抹黑，此刻濮陽竹問起來，他心中一動，暗道：“濮陽家在濮陽城中，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對衛家的內情，應該頗有了解。”
衛無忌也不瞞濮陽竹將情況一五一十的了，當然衛君的考驗自然隱瞞了不少。
濮陽竹一聽兩眼一亮，道：“如果公子信得過我，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了。”
衛無忌有些狐疑的道：“你？”
濮陽竹道：“我自崇拜蘇秦張儀，苦修三寸不爛之舌，今日就願為公子服衛家各脈，共尊衛君為宗主。”
衛無忌心中暗道：“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衛家畢竟是苦肉之親，如果動強，成與不成，暫且不論，都會遺笑外人，如果能服是最好的辦法。眼前並無他法，讓濮陽竹試上一試，也無妨。”
衛無忌道：“就拜托濮陽兄了。”
濮陽竹正年少，一心想學以致用。今日得了機會，比衛無忌都興奮。片刻之間，就沉醉於如何服衛家各族的推敲之中，連身邊的衛無忌都忘了。
濮陽居白馬不遠，行不過數日就來到濮陽地界，但是他們沒有進濮陽城，直接去了衛國列王之墓。
衛國列代先王的墓在濮陽城外並不太遠，在此處能遙望濮陽城。
衛國自衛成公至衛懷君三十多位國主全部葬在此處，當然也有奔外國不回的，被殺的，被弑的，此處不過二十多座大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