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關注的大部分敏感精神藥品成份,自然代謝時間都是5至10天。而羅南從被捕到登艦,短短半個小時,就完成了這一代謝進程,再加上配製的藥劑本身,就注意敏感成分的消解,取樣時,羅南隻對泌尿係統做了一個小幅控製,普通的尿檢就可以忽略不計。
至於其他的檢測樣本,比如血液、頭發之類……坦白講,羅南沒有把握。
所以他從被強製拘留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開口,絲毫沒有扯出謝俊平的意思。毫無意義不說,接下來如何脫身,還要指望那家夥幫忙呢!
選擇了這條路,多少要付出代價。
由新陳代謝加速,體內器官能量大量消耗,短短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羅南就等於是絕食了一周以上。
為了保證大腦和神經中樞的營養供給,體脂消耗和肌肉分解加速,神經元的興奮和抑製反複作用,導致羅南現在的感覺很糟糕。
疼痛、麻癢、還有輕微的幻覺,不斷侵襲他的感官。
羅南坐在冰冷的艙板上,一動不動,其實他每一處肌肉,都在經受折磨,都在細微地抽搐。
這是神經係統功能紊亂的表征。
他閉上眼睛,徹底無視周圍互相埋怨的富家子弟,頌念十六字真言。
開始是熟極而流的連讀縮讀,“嗡嗡”之聲,震動腦腔。但頌念速度越來越慢,聲音也越來越低,到最後,唇齒之間已不出聲,隻有簡短的字句,在心頭汩汩流淌:
我心如獄,我心如爐;
我心曰鏡;我心曰國。
隨著心聲流注,羅南漸漸心神歸攏,雜念消除,自然而然地進入了觀想步驟。
虛無中,銀絲般的線條,搭建起正四麵體及其內切、外接圓球的結構,像是某種奇妙的天體,在黑暗的宇宙空間內,孤獨自轉。
近五年“藥物雕琢”和“誦念呼吸”齊頭並進,使“容器”與觀想圖形之間,形成了微妙的對應關係。
“容器”的變故,會即時影響觀想圖形的運轉;反過來,以意念調節觀想圖形,竟也能夠概略梳理“容器”結構,既而調整氣血升降,影響髒器功能。
羅南發現“容器”損傷,依賴於前者;而加速新陳代謝,控製泌尿係統,則仰仗於後者。
當然,後者等於是幹擾了自主神經係統的運作,屬於悖逆自然生理的做法,代價就是承受反噬。
便如此刻,觀想圖形的運轉節奏,就有一些問題。羅南加速新陳代謝花了半個小時,現在要用至少三倍於前的時間,才能恢複過來。
羅南對此還是有一定經驗的,心態也擺得正,反正被收了監,外邊的事兒不用多想,隻要慢慢調理就好。
可沒過多久,他就發現,情況並不單純。
虛無中運轉的觀想圖形,開始出現明顯的卡頓,且越來越嚴重,就好像是在低配機器上運轉大型遊戲,怎麼也達不到流暢飽滿的完美畫質,而且隨著機器過熱,狀態正變得更糟。
到後來,甚至頌念真言的節奏都受到影響,觀想幾乎難以為繼。
遭受的反噬,竟然這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