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時雨愕然,看著成釋天,卻見他叫來了常英等幾個指揮使,還有端漠軍中的幾個將軍,開口吩咐:
“杜將軍,派一隊人馬將還未發病的人悉數集合,送到安全的地方保護起來,至於發病的,也都集合,進行隔離。周將軍,領一隊人馬尋找嘉魚關所有的醫館、藥鋪,集合所有的大夫,若真是瘟疫,他們定能幫得上忙。常指揮使,帶著你的人組織嘉魚關所有未發病的男子對所有的地方進行消毒打掃,以確保住所幹淨安全。另外,文將軍,還煩請你帶人去查找這疫病的來源,食物、水源甚至其他可能的一切……”
時雨看著成釋天有條不紊地吩咐著一切,眼中閃著一絲亮光,成釋天,這個曾經在她麵前撒嬌的孩子,這個曾經因為渴望親情而天真的人,正在殘酷的現實中一步步變得成熟。
就像現在,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他都能思慮周全,臨危不亂,甚至將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地恰到好處,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
而李隆琰也看著成釋天,曾經的八弟,在不知不覺的時候,他已經成長成為一個不容人忽視的男子,如果說曾經他以為成釋天配不上時雨,那麼今天這一幕,便讓他對成釋天重新審視。
“看來沒朕什麼事,朕跟你們一起去查看。”李隆琰適時開口,“文將軍,這裏的一切就交給你了。”
一行人安排好一切,便出了太守府,在那通傳之人的帶領之下,直接去了情況最嚴重的地方,那是臨近嘉魚關西南的地方,與西越更加接近,而據說第一例病人,也是在這片區域內發現的。
文時雨一行人一路走去,卻見街上都是抱著肚子,在地上疼得打滾的人,翻來覆去,哀嚎遍野,一些老人或者小孩,臉色慘白,氣息微弱,命懸一線。
皇甫玨見狀,走過去給一位老者把了脈,麵色凝重,搖了搖頭,卻又沒說什麼,徑直走到一個孩子麵前,再次把脈,如此反複多次。
文時雨等人看著皇甫玨的動作,也沒有說什麼,隻等著他診斷的結果,一顆心七上八下,不希望心中的擔憂成真。
“如何?可看出些什麼了?”成釋天環顧四周,卻見街上本來也有些好好的人忽然之間捂著肚子,冷汗直流,頓覺事情不簡單,便急著問道。
皇甫玨沉吟片刻,搖了搖頭,開口:“我並未發現有什麼不妥之處,雖然來勢洶洶,但是看起來不像是疫病,反倒是,像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話音剛落,文時雨立即開口:“你確定嗎?”
畢竟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不是疫病,那麼治療起來就簡單了,也可以放心大膽地昭告天下,讓民眾不必擔心。
“但是此事十分蹊蹺,若不是疫病,那為何民眾接二連三出事?不過,也有可能是末將學藝不精,不能診斷出什麼。”皇甫玨也陷入兩難的境地。
他無法肯定地說出,這到底是不是瘟疫,所以連帶的,時雨他們也十分為難。
在戰爭的開始就發生這樣的事情,不是是人為還是天意,可是無論怎樣,都無法掩蓋這個事實,他們不管怎麼做,對百姓,對士兵,都會產生一定不利的影響。
“太子殿下——”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進來,眾人尋聲看去,卻是常英。
“常英?你來做什麼?”成釋天皺眉問道。
“末將前來稟告,不止是百姓,就連軍中也出現了這樣的症狀,有少部分兄弟和這些百姓一樣,腹瀉嘔吐不止,疼痛難以遏製……”常英將事情彙報一遍,然後才說,“末將是帶著一名大夫來的,這是周將軍找到的,據說是嘉魚關最有名望的大夫。”
說罷,便將那大夫帶到成釋天的麵前,那大夫看了成釋天一眼,恭敬地行禮:“草民嶽奇,參見太子殿下。”
大夫是名六旬長者,說話也慢條斯理,看起來似乎有些本事。
“嶽大夫,據說你是嘉魚關最有名望的大夫,對此事,你有何看法?”成釋天見到嶽奇,也不耽誤時間,直接開口問道。
如果皇甫玨一個人無法確定這到底是不是疫病,那麼不如多問幾名大夫,嘉魚關醫館也算不少,有本事的大夫也算有幾個,集眾人智慧,他就不信查不出病因。
“草民行醫多年,經曆的疫病也不少,這一次,老夫可以肯定,並不是疫病,所以請太子殿下放心,這病不會傳染,而且有藥可救。”嶽大夫一臉氣定神閑地說著,似乎胸有成竹。
“嶽大夫,這可不是兒戲,你是否可以確定,這並非疫病?”李隆琰盯著那嶽大夫,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草民可以確定,這病看似來勢洶洶,但是卻並沒有傷及人的根本,隻要給草民藥材,草民可以保證,藥到病除。”嶽大夫說著,信誓旦旦。
“既然嶽大夫這麼肯定,那我們也隻能姑且相信他一次,讓他把脈開藥。”文時雨思忖片刻,說道。
“時雨,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如果這大夫這是胡說,到最後治死了人,這事情可就大發了,畢竟現在還沒死人,百姓的情緒也算是安穩。”李隆琰開口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