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願同兩位兄長前往戰場,同西越交戰!”他要是不碰這一下,成毗天還回不了神,可就是這麼一撞,他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是在被挑釁,而他的性子本來就急躁,遇上挑釁的又哪兒會放過。於是便跪在地上,拱手請戰。
成伽羅聽了這話,朗聲笑了起來,隨意的擺了擺手,哄著說:“你一個孩子,上什麼戰場,你可曉得戰事的慘烈?”
“就是因為曉得才想去,二位兄長敢以身犯險,兒臣又為何不可?”成毗天對自己父皇的態度有些惱,更加義正言辭的說:“戰場乃是最磨練人的地方,父皇當兒臣是個孩子,兒臣就更應該去磨礪自己。”
“不可賭氣,戰場豈是你磨練的地方,去不得。”成伽羅斷然拒絕了他,這事兒已經定下來了,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
“父皇!兒臣雖年幼無知,卻也曉得端漠同西越數十年來爭執不斷,若非這場戰事嚴重,何苦讓二位兄長同去?既如此,兒臣亦請纓上戰場!”成毗天不聽,他這會兒不僅因為成釋天要請戰,更因為成伽羅對他的藐視,讓他必須要爭這口氣給自己母後看看。
“三弟,若你隻是想曆練一番,倒還有個法子。”成目天突然插話,他看看成伽羅無奈的輕輕搖頭,走到成毗天麵前扶著他的手臂把他拽起來,說:“三弟,北麵這會兒正遭蝗災,你可知道?民以食為天,蝗災不除我們的糧草就沒了供給,仗就打不成。依我看,你不如去北麵治理蝗災,一來學會如何應對災民同官吏,二來曆練你自己。父皇,兒臣說的對麼?”
“是,便是這個道理,丞相的嫡子再如何也不會比你更有威懾力,便這麼定了,你去北麵協助治理蝗災。”成伽羅算是鬆了一口氣,對這個小兒子他有偏愛,做不到向對待成釋天那樣的嚴厲。
“兒臣資曆淺薄,隻怕難當大任。”成毗天不肯,不去戰場就罷了,這會兒要把他支開往北麵去,豈不是更顯得成釋天孤立無援了?
豈料這句話卻惹怒了成伽羅,他立刻就想起昨晚成釋天跪在地上的那一幕,噌一下冒起了火,瞪著成毗天凶狠的低聲說:“這種喪氣話是誰教你的?成釋天麼?朕倒是不明白了,我端漠的男兒為何會如此怯懦!你看看你這樣子,有一點兒英氣在麼?難當大任?笑話!讓你去不過做做樣子,撐撐場麵罷了,如此都做不了,你還有什麼用處?”
“既然不過撐場麵,便讓兒臣去戰場不成麼!”成毗天急了,忍不住喊了起來,道:“兒臣一心想去戰場,為何父兄要把兒臣支到北麵去?兒臣不明白,請父皇明示!”
“三弟,父皇麵前休得放肆!”成目天見狀拉住他,假意訓斥道:“父皇是為了你好,你從未打過仗,甚至不曾去剿滅山寨,這裏麵的危險你不清楚。你想曆練,蝗災一樣可以,何必拿命去賭?我和你大哥去便好,你最是年幼,若我同大哥有什麼意外,你仍舊可以陪在父皇母後身側。三弟,不為你自己想,也要為父皇母後著想啊。”
“我……”成毗天聽到這裏,果然有些猶豫。若是大哥和他都死在戰場上,母後可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還是去北麵吧,三弟。”
“不!”成毗天眼前浮現起成釋天的目光,又想起時雨的囑咐,甩開成目天的手,再次衝到成伽羅麵前,跪在地上,說:“父皇,戰事如此嚴重,兒臣豈能坐視不理!父皇請讓兒臣上戰場!”
“成毗天,你最好不要學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來煩朕,朕心意已決,你回去收拾收拾,再同你母後道別,往北麵去吧。”成伽羅看著他,就想到了成釋天,心裏騰起一股厭惡之情,煩躁的說:“同你母後說清楚,是你自己要去,不是朕讓你去。”
“父皇,兒臣無意去治理蝗災,兒臣隻想同兄長們一道去戰場!”成毗天看事情變成這樣,決心最後再賭一把,能去最好,不能去也算是盡力了。
可成伽羅這會兒早就沒了和他糾纏下去的心情,他陰沉著一張臉,吼道:“閉嘴!你們一個個的都忤逆朕,是要氣死朕麼?滾,滾出去!”
“父皇……”成毗天並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正想解釋求情,卻被成目天一把拉起,往後拽了幾步。成目天邊走邊朗聲說:“三弟勿要賭氣,回去收拾吧,同母後說清楚些,免得母後同父皇不和。”
說完這話,人已經走到了門口,成毗天一句話都沒有反駁,就被他丟了出去。他怔怔的看著被小太監關上的門,好一會兒不知所措。
就這麼幾句話,自己變成了忤逆的不孝子,而母後則成了無理取鬧的刁妻?
果然……成目天才是頭一個,亦是必須除掉的人。他必須回去和時雨還有那些謀士細細商議,下一步究竟該怎麼做,才能扳回這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