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釋天和成毗天到金潯寢宮時,含山公主和時雨已經在裏麵了,含山公主一遍遍的哄著金潯,而時雨自然以女官的身份站在一旁,見到他倆進來,先是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接著朗聲說:“大皇子同三皇子駕到。”
“皇兄,夫君,你們終於來了,母後一直都不肯吃飯!你們快來幫我勸勸啊!”含山公主實在也是黔驢技窮,能說的都說了,能哄的也都哄了,可金潯就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莫說起來吃飯,就連頭都不肯轉過來。
“母後,兒臣已經在朝堂上滴血驗親了,請母後不必掛心。”成釋天走到床邊,衝李素素努嘴示意讓她到一邊去,自己走過去說:“父皇再沒有懷疑的心思了。”
“朝堂上!!”金潯揭起被子就坐了起來,卻因為餓了太久頭暈腦脹,不得不伸出手撐在自己身側扶穩,這才氣惱的說:“他在朝堂上同你滴血驗親?所有大臣都看著麼!?”
比起這個,成毗天更擔心自己母親的身體,急忙也湊過去說:“母後不要生氣……”
“你要我怎麼不生氣!敢情丟臉的不是你,是你哥哥是麼!”金潯怒不可遏,哪兒還能被他一個人勸住,她重重的捶打著被褥,低吼:“當初我回來時,就說過把兒子留在那裏是個錯,早早就同他說要把兒子帶回來,是他一心一意要兩國交好,如何也不肯帶釋天回來。”
“好了母後,都是過去的事情,何必再提傷父皇的心。”成釋天幹脆坐在床邊,拍著金潯捶打床褥的手,看似安慰卻分明火上澆油的說道:“父皇為了國家的安定,是會做一些事情的,母後若是總提父皇怕會傷心吧。”
“怕他傷心?難不成他就不怕我傷心!”金潯果然就再次吼了起來,指著屋門說:“在你回來之前,我就同他說過先滴血驗親證明我的清白,那會兒他清清楚楚的同我說信我,可如今流言四起,正是要他出來替咱們母子撐腰的時候,他做了什麼!!釋天,你可明白母後的心情,你可明白!”
“母後!兒臣一定殺了毀你名節的人,這仇兒臣會替你報!”成毗天氣到渾身發抖,他不知道這其中的內情,甚至懷疑是兄長和母親演戲替他奪一席之地,如今看來母親一直忍受屈辱。
和成釋天不同,他是金潯一手帶大的,自然更有感情,比起皇位母親自然更重要,這會兒所有的陰謀算計已經置之腦後,他更關心是誰一直在汙蔑自己的母親和哥哥,到底是誰處心積慮的害著他的親人。
金潯聽了這話,抬頭看了自己兩個兒子,突然就嚎啕大哭起來。自己的兒子們終於都回來了,可她卻受了這樣的奇恥大辱,自己的兒子居然也受了這樣的奇恥大辱。她得了一個兒子,卻失去了自己的夫君。
這次再哭,誰都沒有去勸,所有人等著她哭累伺候她睡下才步履沉重的往外走。這一路走的很慢,每個人又都各懷心事默不作聲,就越發的顯得路長了。
“皇兄,到我府裏去麼?”到了宮門前,成毗天突然就一章打在成釋天的馬車門上,恨恨的說:“天色還早,過去聊聊可好?”
“嗯,好。”成釋天說完,卻還是把時雨拉進了自己的馬車,又看一眼成毗天,才說:“我會到你府裏,你先過去吧。”
馬車門關上,時雨就湊到車簾那兒撩起看了一眼,笑了笑說:“他還在往這裏看,駕車的是誰?”
“我的人。”成釋天盯著時雨的側臉,忍不住說:“你的臉頰圓潤了一些,成毗天那兒吃的挺好吧?”
“倒不是吃的好,一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起來以後就是繡繡花,彈彈琴,連劍都不方便練,怎麼會不胖。”時雨轉過頭看著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嘻嘻的笑著,問:“是不是你自己做的?皇後娘娘和你商量好了吧?今天的那些話也是說給成毗天聽的吧?”
“是啊。”對時雨他從來沒有任何隱瞞,也不會隱瞞,他也撩起車簾,瞄了一眼將要跟過來的馬車,說:“金潯心裏或許沒有我,但她心裏有自己養大的成毗天,她很清楚除掉我接著要對付的就是成毗天,所以我就像是一道屏障保護著她的小兒子。”
“父母都是護小的,這也正常,你看我爹娘不就更喜歡斐玉。”時雨避重就輕,全不說這其中究竟有什麼樣的糾葛。
成釋天突然變得局促不安起來,他捏著自己的指關節,發出哢哢的聲音,眼神來回的轉動著,猶豫著問:“時雨,你會覺得我過分麼?利用成目天設下的局做了這些?更是利用了我自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