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奇怪,到底這幾個人是怎麼騙過所有人的。即使支開暖色,不還有成釋天,還有李素素?這麼多人都沒有發現她不見了?還是說她們在那邊仍有內應,能夠瞞天過海?
但她更加期待,她很想知道自己到底要被送到哪裏,要去見誰。她倒真的期盼能見見已經死了的李隆盛,看看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香囊哎~”烏沁撿起地上的香囊,嘻嘻哈哈的笑著,深深的吸了一口,用力的打了個噴嚏,又笑起來,對著旁邊翠綠衣服的女孩說:“秋綿你看,香囊!你說是不是時雨留給咱們認路用的?
“不曉得,別玩了,快點追上去。”秋綿打掉她手裏的香囊,盯著地上的車轍,說:“這一路往前是另一座城池,她們怕是要過去吧。”
“大冶的城池?”烏沁驚愕的咦了一聲,瞪大眼睛,抓著秋綿的手連聲追問:“她們要回大冶?為什麼?把時雨送回去給誰?李隆琰麼?為什麼為什麼?”
“那邊是端漠。”秋綿白她一眼,正要說話,卻被她拉著,鑽進旁邊的樹林,往深處走了一會兒,縱身躍到了樹上。
兩個人站了一會兒,就看見那邊過來一輛輕便的小馬車,快馬加鞭的趕了過去。馬車駛過,秋綿正要說話,烏沁卻捂著她的嘴,再一會兒,又過去一輛馬車。
“看,追過去的人還挺多。”烏沁這才鬆開手,說:“咱們要快點過去,起碼得趕在第三輛馬車之前,不然什麼熱鬧都看不上了。”說完,拽著秋綿一路飛奔,很快就越過那兩輛馬車,到了一座莊園前。
“深山裏的莊園?秋綿,這麼多房間,你說時雨會在哪裏?”烏沁苦著一張臉,若是那些人想加害時雨,一間間找過去,怕是時雨的屍身都涼了。
“慢慢找。”秋綿掃了一遍,指著最東側的一間房說:“從哪兒開始,往西找。”
這邊她們正一間一間的找人,那邊時雨已經被安置到了偏院的客房裏。
“把她弄起來吧?”白琦看看身後的嬤嬤,問:“就讓她坐在椅子上,還是把她放在床上?就這樣放著麼?還是綁起來?”
“主上讓禮遇她,還是不要綁了。醒了就出去守著,別讓她看見你們。”嬤嬤搖頭,探身看著時雨的臉,說:“她睡的挺熟的,怕醒來還得一會兒,跟她們說一聲,不用這麼早過來。”
“我能讓她即刻醒來,咱們是下人,豈能讓主子們等。”陳倩從懷裏掏出一個香囊,用手碾了一點細末出來,塗在時雨的鼻下,說:“這藥嗆鼻,她很快就會醒了,快,咱們躲出去。”
說完,抓著她們兩個就跑了出去。
這藥不僅嗆鼻還刺眼,時雨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之後,眼淚就留了下來。她倒是絕對的這樣挺好,一會兒見到李隆盛還得裝一陣兒無辜可憐。
外麵越來越安靜,時雨輕輕的歎了口氣,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順便看清楚屋裏的擺設。床,桌,屏風,書桌,衣架,博古架,很是平常的一間房子而已。
她正盯著窗戶發呆,就聽到了金玉敲在一起的聲音,她急忙做出一副驚恐的表情,盯著門看。
門開,先進來的是白琦,她走到時雨身後穩穩的站好,手扶在她肩膀之上,說是扶著,其實明明是為了壓住她從而控製她。她心裏時雨是無力的弱女子,所以她也隻是輕輕的把手擱在時雨肩膀上而已。
時雨對此毫不在意,仍舊死死的盯著門看,她實在是想知道,到底誰能把她這麼大一個人從送嫁的隊伍裏偷出來。
門外兩側站著陳倩方才的那個嬤嬤,從院門那兒遙遙過來幾個人,簇擁著一名戴著垂紗鬥笠的女子,她快步走過來,時雨也漸漸看清了她的身形和裝扮。
她身形微胖,一條橘色掐腰的長裙上,披著杏色的紗衣,同遮著臉的白紗一起,看著十分清麗。腳上一雙橘色繡鞋,綴著幾排玉片,每走一步都要發出叮當的響聲。
時雨盯著鬥笠上垂下來的白紗,實在是想不出這個女人會是誰。和自己有糾纏的女子,一個手都能數完,而能把自己綁架過來的,分明一個都沒有才對。
難不成是文非墨?
時雨猛地抬頭,死死的盯著她,她比文非墨高,應該不是文非墨,但也或許她的繡鞋裏有什麼墊著,讓她顯得高也不一定。
“時雨,這一路嚇著你了。”女子取下自己頭上的鬥笠,隨著白紗下落,一點點露出自己的臉來。
時雨看著她,驚愕的下巴都要掉了。
麵前的女人,是她如何也想不到的人,更是她以為如何也不會陷害她,毫無心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