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琰接著說道:“你大概不知道時雨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吧?時雨說,她想要一個能陪著她浪跡天涯的男人。我如今這身份,以後必是要當帝王的……。”他微微的歎息了一聲,續道:“她不愛的是我的身份。等你回端漠國後,以你大皇子的身份,你認為,時雨心中還會有你嗎?”
李隆昌呼吸一窒,想要說些什麼來反駁,可是他卻看見李隆琰的臉上沒有那種勢在必得的氣勢,反而目光低垂,表情晦澀。他瞬間便沒了駁斥他的力氣。時雨,確實不愛帝王身份。耳邊,卻聽見李隆琰在說:“我不想時雨再為你奔波了,我可以放你出去。”他不明白李隆琰的意思,抬頭盯著他的眼睛。李隆琰也定定的望著他,接著說道:“但是,你不要再回來了,以後就去端漠做自己的大皇子就好。”
“絕不可能。”原來李隆琰打的是這個主意。他明明知道時雨討厭帝王家的身份,卻要放他回去做端漠的大皇子。目的,隻是在於讓時雨也討厭他的身份吧。如此一來,兩個都是未來的王,拚的就真的隻是在時雨心中的分量而已。
李隆琰冷冷一笑:“你若是忍心看著時雨為你心力交瘁,那你就在牢中老死終身好了。”說罷,便一甩衣袖,大步的離開。
看著李隆琰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李隆昌的心理越發的焦躁不安。現如今,他連李隆琰都得罪了,日後,時雨為了他必將會孤身作戰。能沉冤得雪還好,如若不能,他真的要在牢獄之中看著時雨心力交瘁而後老死終身了。他不要留在這裏,絕對絕對不要看著時雨再為了他而四處奔波。
主意已定,李隆昌便決定不再耽擱。趁著獄卒還沒回來鎖門,便一腳踹開牢門,飛快的竄了出去。一路暢通無阻,就連剛剛為李隆琰領路的兩個獄卒也消失不見。李隆昌無心去想這其中是否有詐,腦中隻有一個念頭,先去找成毗天,隻有他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
梆子的聲音一聲遠過一聲。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嘩啦嘩啦地,拍得窗戶啪啪作響。
在這樣的天氣下,成毗天卻睡得格外的香甜。他似乎做了個夢,夢中李素素一身素衣,牽著他的手在端漠的草原上追蝴蝶玩。本來晴空萬裏,卻忽然下起了雨,一滴又一滴的落在了他的臉上。迷迷糊糊中,他摸了一把臉,手上全是水。睜眼一看,旁邊卻站著一個人,那人頭發上的水正一滴一滴的往他臉上掉,想必他剛剛摸到的水,正是來人掉下來的。他小心翼翼的打了個滾,眼前卻寒光一閃,脖子上已經被冰冷又鋒利的東西緊緊貼著。
想要裝死都來不及了。成毗天在心中哀歎了一聲,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東西,嚇得打了個哆嗦。那明明就是一把能削金斷骨的長劍,看來他今天是必死無疑了。
耳邊,卻聽那人壓低了聲音說道:“說,你為什麼害我?”
是李隆昌的聲音。他驚愕長大了嘴,失聲問道:“哥,你怎麼在這裏?”
沒有聽見想要的回答。脖子的劍尖卻又貼近了幾分,他似乎能感覺到皮膚已經被鋒利的刀鋒所割破。耳邊,是李隆昌陰測測的聲音:“說,你為什麼害我?”
成毗天不敢亂動了,雙手緊抓著被單,僵硬著身體答道:“哥,我從來沒有生過害你之心。”
李隆昌冷哼了一聲,手肘微微用力,便聽見成毗天哼唧哼唧的叫喚。
“哥,你別用力了,別用力了。在用力我就要死掉了。”
“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什麼害我?”李隆昌那管他的叫喚,壓低了聲音,冷冷的問。
“手下留情。”伴隨著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一道寒光直朝李隆昌而來。李隆昌忙揮劍迎敵。來人劍似蛛網,力道綿柔,一招一式卻又似如花幻影,讓人防不勝防。李隆昌不敢輕敵,集中了十二分精力對付來人。
趁著二人膠著在一起,成毗天裹著被子打了一個滾,避開二人的劍鋒點燃了油燈。然後,朝那打鬥中的兩人說道:“將軍,我哥剛剛割我脖子了,你意思意思的割他一刀就算了,別弄死了啊。”
當時,那將軍正挽著劍花,要挑李隆昌手筋。李隆昌假意受他所製,故意裝作失手脫劍,卻雙掌蓄力,直朝將軍的胸口而去。
聞言,將軍一愣,忙將劍鋒一偏,泄了後力,後退一步叫道:“大皇子?”
李隆昌還想再追,但見對方收了劍力,也隻得收了掌,防備的看著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