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冶卷 第一百零八章:夜訪時雨(1 / 2)

金將軍忙將插劍入鞘,向著李隆昌抱拳說道:“臣下不知大皇子來此,有所冒犯,還請大皇子海涵。”

李隆昌將手掌攏在衣袖裏麵,緊抿著唇,看著俯首稱稱之人,並不說話。

見他不言,金將軍一改先前的友善,話鋒一轉,“隻是,不知大皇子為何深夜造訪?”

“哥他睡不著覺,來割人玩了唄。”成毗天有意揶揄他。一回頭,便見李隆昌蹙著眉頭,眼神不善的看著他。他不由咂舌,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似乎劍鋒那冰涼的觸感依然還留在脖子上。

金將軍不好訓斥成毗天不懂禮數,隻好又向李隆昌問道:“大皇子為何深夜造訪?”

李隆昌冷哼了一聲,“你覺得,以我現在的處境,何時造訪較好?”

“所以,哥你就來割人玩了。”成毗天對李隆昌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格外介懷,三言兩語都離不開割人二字。

金將軍不知如何接李隆昌的話,隻好順著成毗天的話頭說道:“什麼處境也好,也不應該傷三皇子,怎麼說,他都是你的親兄弟。”

聽了這話,李隆昌微微的勾了勾唇,譏誚的說:“親兄弟?親兄弟加害我、栽贓我,害我受那牢獄之災,一心想要置我於死地,還真是好一個親兄弟。”

“你休得胡說。”成毗天惱羞成怒,板著臉說道:“我說了,我從無害你之心。若真有心害你,從你進房間開始,我大可大聲呼救,讓那大冶國的侍衛來抓你這刺客。”

李隆昌冷冷一笑:“你又這機會?”

成毗天一改先前的吊兒郎當,一本正經的答道:“你或許覺得我是沒有機會,但是,你應該不會忘記我們端漠國向來舉國尚武。我將來雖然不會繼承大統,但怎麼也是一個親王。父皇會允許一個親王手無縛雞之力般任人宰割麼?”

李隆昌抿唇不語,看著他的眼神卻似刀鋒。

成毗天似心有餘悸,使勁的扯了扯被子,將脖子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接著說道:“就算父皇允許,母後也不會允許。你被送來大冶國做人質之後,母親便隻有我在身邊。對我的管教甚是嚴厲,以她的好強,怎麼也不肯把身邊唯一的兒子調教成一個窩囊廢的。”他說完又用餘光偷偷的瞟了眼李隆昌,見他沒有接話的打算,隻好續道:“我之所以沒有呼救,也隻是念在手足之情,血緣之親上。”

李隆昌自是不信。若成毗天尚念手足之情,就不會臨戰倒戈了。他又想起這些時日時雨為了他奔波勞累,那用胭脂水粉也掩飾不住的疲累來,胸口便隱隱的做疼。

金將軍見成毗天苦口婆心的解釋了許久,李隆昌都還是一臉防備的看著他們,心下也猜到,李隆昌是並不信的。歎了口氣,悠悠的說道:“有一位叫時雨的姑娘,大皇子想必認識。”

李隆昌沒料到他會提起時雨,下意識的抬頭去看他,似乎想從他臉上尋找出蛛絲馬跡。

金將軍一生戎馬倥惚,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自是不會流露出半分破綻,迎著他的目光,又是一聲悠長的歎息,接著說道:“時雨姑娘先前才在別院鬧過。”

“嗯?”李隆昌挑眉。

“時雨姑娘對大皇子之心,真是蒼天可鑒,日月可表,讓我等著實自愧弗如。”金將軍演技甚好,加上今日時雨在府上為了李隆昌那視死如歸的架勢,也確實讓他暗暗心驚。他說這話時,還微微的搖頭,臉上的表情頗有幾分帶著欽佩的無奈,自然就增添了幾分說服力。

或許是因為他提起了時雨,李隆昌便有些動容。無意識的順著他的話頭說:“時雨先前為何而鬧?”

金將軍剛要回答,卻聽成毗天帶了幾分戲謔的聲音響起:“為何鬧?哥你不知道那姑娘對你一往情深,就差抹脖子上吊了吧?”

李隆昌微微蹙眉,“時雨自然不會如此。”語氣一改先前的僵硬,倒是柔和了幾分。

成毗天非常善於蹭鼻子上臉,見李隆昌語氣有些和緩,便咋咋呼呼的接著說道:“還不會,她一口咬定我們要置你於死地,要拉著我們所有人陪葬,連素素她都不肯放過。”說著,又扔了被子跳了起來,指著金將軍的脖子說:“她還用銀簪子指著將軍脖子,騙我們說給我們下了什麼毒。”成毗天控訴意味明顯,活脫脫的一副孩子模樣。

見他如此,李隆昌的眉頭又緊了幾分。但是,這樣性子的人,應該不會有什麼害人之心。何況成毗天所說之言,倒像是時雨的作風。不由放柔了聲音,“時雨向來是最厲害的姑娘,你們自然比不上,被騙也是正常。”

成毗天沒料到他會如此回答,傻愣愣的問:“那你也經常被騙?”

“嗯。”李隆昌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她那性子,是喜歡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