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就又追問一句，“三哥，你以前見過他們？”
要不然怎麼的這麼敢肯定。
“不妨事，我還不敢確定，不過能夠看得出來，這兩個人身上，沒有戾氣。”老三的視角似乎總是跟別人的不一樣。
就說在以前逃難的時候，他似乎總能預知到那潛在的危險，因為這他們也少走了很多彎路，躲過很多麻煩，而這種敏銳，香薷是見識過的。
既然他都這麼說，香薷的心安定下來不少，卻還是想著大不了到時候讓小八一起上去，或者請他們到山下來，總不能讓麥冬天天這樣往山上趕。
打定主意，就端著茶出來，給他們兩個人滿上。
老大坐在那待客，卻也說不上什麼，紫蘇跟蓮房又走了，幸虧麥冬在那問一些，才讓場麵不至於尷尬。
他們卻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這是什麼節奏？
香薷遞過茶，委婉的說著話，“兩位能來，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粗茶淡飯，還望不要見怪……”自己說著都覺得有些假。
沒想到，慕之聽完這話，卻深深看了她一眼，接著說道，“我們此次前來，一是來看麥冬，二是來道賀，也有事向姑娘請教，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這般直接？這個人不是一直喜歡不動聲色的嗎？但那樣的嗓音說出這些話，似乎也沒有讓人有一點失禮之處。
香薷覺得特別奇怪，沉吟。
“莫非這是在姑娘家裏也不甚放心？”再一次緩緩問道。
香薷一驚，這個人似乎能夠看穿別人心裏在想什麼，她的確是覺得有一些不便，難道表現得如此明顯，幹巴巴一笑，“隻不過是有些意外，何德何能，哪裏配得上請教二字，二位有什麼想問的？”
這樣說這話，也站起來，小八帶著他們往房間之中走去，香薷牽著麥冬過去，也就不算礙眼。
知道這是香薷已經讓步，也沒有別的辦法，喬木沒有說話，站在那跟小八麥冬逗趣，鬧成一團。
慕之卻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在桌上緩緩展開。
香薷再次驚訝，這可不就是自己……畫的那個東西嗎？“這等粗濫之物，隻配填灶膛，不知？”
慕之並沒有繞彎子，摩挲著那紙，“這上頭有一層似油非油之物，卻能夠防水，也不易裂，究竟是何種手法？”
千算萬算沒有想到對這個感興趣，香薷莫名有些臉紅，這還不是為了方麵一些，好用一些，自己想出來的辦法，總不至於說我用那毛筆不是很習慣一下黑乎乎的一團，要是用這個自己加工過的紙張，畫上去不滿意還能用棉花吸掉，要是可以再用力一些也就是了。
“咳咳……這個。”
她這個反應似乎在慕之的預料之中，“要是什麼絕密之術慕之也不強求，隻不過能否請姑娘幫著造一疊這樣的紙張，至於酬勞，哪怕傾其所有……”
自己難不成的就是個鑽進錢眼裏的人？就算是香薷自己也不肯承認的。
幹笑一聲，“不妨不妨，上一回您還幫著咱們出了那麼好的主意，這又對麥冬如此好，怎麼能夠說酬勞呢，隻不過這紙，是我怕花錯了特意加上來的，用鴨毛筆，這樣畫錯了也不妨事，要是可以就這樣用力一些，裏頭藏著針，自然就能劃破一些，紙卻是……”
這樣解釋了半天，又是演示又是解說的。
結果，慕之撲哧一笑。
雪白的牙齒，亮閃閃的放光，眼睛也微微眯了起來。
香薷很少看見他笑得如此真心。
“這麼說，這算是歪打正著？”
可不就是！香薷連忙點頭，表示認同。
“那也不需要酬勞？”
香薷擺手，“自然是不能要的。”
“至於方子。”
“哪有什麼方子，等會我就跟你說，很簡單……”
哪裏不對！
這個慕之，笑得像是狐狸一樣，自己是不是弄錯了什麼，又是不好意思又是給方子，還把怎麼來的都兜了底，銀子自然是不能要的了，反倒是自己欠下了他的人情？
但麥冬喜歡呆在他那，又有什麼辦法。
香薷呆住，小算盤心裏頭嘩啦嘩啦的打，這就算是不值錢，也是秘方啊秘方，看慕之這般在乎，一定能夠有別的用處吧？做出來能夠賣吧？
想著這些，笑得就有些勉強，怎麼總覺得，自己被算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