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薷自己都沒有料到,自己不過隻是兩個席,倒是還真的就讓別人有了影響。
影響也就罷了,反正做買賣是各憑本事,而且之前做鹵肉的時候還差點被一個鋪子給強買方子,雖然最後也沒有被蒙騙,但心裏到底膈應。
本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信念,香薷很是沉得住氣。
卻交代了老大跟小八暗自主意,平日裏一發現有什麼鬼頭鬼腦的也留心。
不過她是多慮了,因為臭三那一副賊眉鼠目的樣子,本就是個得閑的,有空去這家幫工,或者跟著馬車幫著人家運貨過日子。就是訛人什麼的事情也都是做過的。
他倒是也不隱瞞,跟小八說起來津津有味,什麼有錢人最要的是臉麵,有一次他們幾個跟蹤一個紅杏出牆的姨太太,愣是弄了上百兩,雖然小八說什麼都不信、
自上一回香薷賣份飯之後,他也就安穩了下來,鋪子有很多次,一些小打小鬧,很能扛得住。
是以隻要除去忙碌的中午跟下晌,他得空就過這邊來跟小八閑話,或者坐在門口抽旱煙,熏得本就不甚白皙的牙齒更加發黃,臉色卻越來越好。
這樣一個人看著,也倒是沒有什麼人真的能夠逃脫。
轉眼間到了臘月。
風一日緊過一日,又接待了一些客人,也有了一些回頭客,甚至有人專門來這宴請,卻沒有等到那邊的人。
香薷並沒有多想,得空了就開始想自己吃過的菜式,反正有人在一邊等著吃,倒是也頗有成就感。
隔日回一趟躍鯉村,看看麥冬跟阿珍婆,蓮房把家裏料理得井井有條,吳應天住在傅東辰留下的竹棚上,倒是也能安心。
隻不過她很久沒有看見小六,倒是不知道他怎麼了。
難道就這麼越來越遠形同陌路?
香薷苦笑,要真就如此也沒有辦法,他們該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也不能因此就停下腳步。
這日,難得的是個大晴天。
冬日裏的陽光都顯得有一些慘白,來賓樓迎來了一撥人。
張鬆,赫然正在其中。
小八迎上前的腳步就一頓,而那張鬆卻似乎完全沒事人一般,小八本來也是個能夠變通的,但是見到張鬆就想到那日的事情,冷哼了一聲,衝動的性子又開始沸騰,“你倒是還有臉出來!之前不是說讓家裏仆人打死我啊,走走走,不稀罕你那破買賣!”
張鬆看向一邊的人,臉上有些羞愧。
一旁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看著四五十歲的老頭子,眼神就有些不善,“我們也不過看著你們好歹算是一個酒樓,這才過來,沒想到上門讓人打臉,老夫還從來沒有想到什麼時候,來賓樓竟囂張至此?傳言不虛!”
小八扭頭到一邊。
另一個悶哼一聲,“無知小兒,還不把掌櫃請出來。”
老大跟香薷都還在裏麵準備,畢竟不會有誰大早上的就來買鹵肉,本來探頭出來瞧瞧,一眼看見張鬆,也難怪小八會生氣。
但是剩下的幾個人,莫不是鎮子上能夠說得上話的有頭有臉的角色,趕緊往裏頭讓。
上了茶水,乖乖侯在一邊。
小八抿著嘴,看著張鬆的眼神極其不善。那山羊胡子又是說這茶太陳又說這裏頭太暗,接著又是那鹵肉的味道太過濃烈,熏得他頭疼。
見就是個擺譜的,香薷小意在一旁賠著。小八看著有些心疼,雖然有些不想,也是不再出言頂撞。
“你們掌櫃的?可叫下來一敘?”折騰了好一通,終於說到了正題。
香薷有心想著說自己就是掌櫃,卻也看著不太像樣,想著去把老大叫出來,又怕那個嘰歪老頭挑理,說老大擺譜。
隻好變通答話,“我們掌櫃的有些不適,剛才本想著下來,隻怕這風寒之氣過給眾位老爺可就是過意不去,有什麼事情不如跟我們說也是一樣,要實在不行,我這就請掌櫃的過來一敘?”
山羊胡子眼睛一翻,“罷了,不過就是知會一聲,下不下來都無妨。”
知會一聲還弄這麼大的陣仗。
接著一通半文半白的話,一咕嚕一咕嚕,香薷隻能聽得懂三分之一,小八看著那個茫然估計三分之一都聽不懂。
這就開始納悶了,不過就是一個酒樓,怎麼的那山羊胡子,追溯到幾乎五百年前?
聽不懂卻不敢說,一副受教的樣子,終於聽到了正題,“是以正值此等盛世,為繁茂我龍門鎮,以不辱……定臘月十八……便可一試。”
直到這幾個人出了門。
香薷才回過神來,臘月十八,而今臘月初五,不過還有十餘日的時日,廚藝比試?
說得那叫一個嚴重,也不敢再問,見他們留下的一張紙,迫不及待的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