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有你這麼對老人的嗎?這一把年紀了還想著扯我的衣裳……”
不由分說,那衣裳還是被扯下一塊,竹青色的布在樹上飛揚。
吳應天欲哭無淚,“一家瘋子……”
香薷卻笑了,蹲下來,“大夫,你不知道我們捕魚的時候,當時有土匪來鬧事,怕顧不上,就讓好幾個人在四下的山上,豎著竹竿,往上頭捆著布,要是紅色他們就趕緊回來,要是綠色就是沒事。”
不言自明,“老頭子以後不算這青色了……你是說,小八特意把他的衣裳綁上去,也就是說他就在附近?”
“附近不一定,我們也隻是試試,說不準往那邊再走又能看見他衣裳綁住的地方。”香薷很客觀的說。
等了半晌,沒有發現有什麼動靜,老三蹲在地上看了一下被踩折的草叢。
慢慢的向前走去。
香薷吳應天自動跟上,小八既然在這裏捆布條,自然也會留有別的痕跡。
再走,就已經進山了。
痕跡也再也沒有看見,樹上也沒有什麼布條。
突然想到一種可能,“你說會不會是那邊引我們來……”
老三打消了香薷的顧慮,“不會,之前腳印就是小八的,他一個人。”
香薷歎為觀止,自己怎麼就沒有發現什麼腳印的東西,但是她信老三。
冬日的山裏,風呼嘯而過,卷起地上的枯葉,又慢慢落下來,有些淒清,這樣的地方她是不敢輕易來的。
見香薷暗暗有些發抖又強自鎮定的樣子。
老三想著當日自己不管不顧的出門,她怕是就這樣膽戰心驚的來找吧。怎麼就那麼傻?
三人誰也沒有說話,緩慢而行。
老三在一棵樹下站了片刻,香薷朝著他指的地方,有兩塊樹皮被蹭開,露出白茬的樹皮。
“三哥,這怎麼?”
“這是小八的腳印。”說完四下張望。
香薷撓頭,那兩塊樹皮,也隻有兩個手指粗細,怎麼的就是腳印了呢?
見老三停下四處張望,香薷就叫出聲音,“小八,小八——”
沒有反應。
“三哥,這四處都是林子石頭,小八來這邊做啥?”香薷四周看著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藏身的,怪石嶙峋,樹木也幾乎掉光葉子,四處都光禿禿的,地上的野草一叢叢的也有些枯,那規模也不至於能夠藏起來一個人。
老三定定說道,“小八可能就在這附近。”
“那我們分頭叫叫。”吳應天不由得就信了,心道還真是邪門,這樣都能找到。
“小八,小八,出來——”
“小八,是三哥——”
“小八,你是不是睡著了。”吳應天皺皺鼻子。
繞了一圈回來,見老三,兩人相視搖頭,又異口同聲,“大夫那!”
吳應天站在林中,眼睛有些鬼祟的四處望,“你們剛才用東西打到我了?”
自然換來的是搖頭。
“遭了!你說會不會是撞上什麼鬼?不然怎麼會覺得被砸到了一樣?”吳應天一臉的神秘。
香薷無語望天,“你好歹是個大夫!什麼怪力亂神,難道你采藥的時候不怕嗎?”
“采藥我不走這麼遠。”
“你就這麼膽小?”簡直不敢相信啊不敢相信。
“大家都知道我膽小!不信你去打聽打聽,人老了才更惜命,我從不進這麼深的林子采藥,再說也沒有!”
難不成膽小還是美德了?這樣要人去驗證。
香薷無語之中,就見那大夫又跳了起來。
這一次大家都看見了,果然是有碎石子砸過來,老三定住,往一個地方去,吳應天的臉上,一臉詭笑。
三人靜靜的站著,石子緩緩又落出來。
老三走在前頭,身後是香薷,再後才是那個一臉詭異的老頭吳應天,縮得戰戰兢兢。
是一個草叢,扒開,剛好遮住一個不太規則的洞口,那地方以老三的身軀是絕對進不去的。
香薷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小八,是你嗎?”
慢慢的聽見低低的呻吟聲,到底還是有回應,“……姐……”
香薷更加著急,“就是小八是不是,是不是聽見他說的話了?他叫我了,我能夠爬進去!”
她都不想等了。
老三也沒有什麼異議。
香薷躬身要進去,一隻手,啪的一聲出現在洞口。
指尖,手指,手掌,胳膊……然後一動不動了,能夠聽得到那濃重的喘氣聲。
手上滿滿的都是血,凝住了的血跡,從手臂蜿蜒而下,流滿整個手掌。那凝結在一塊的血跡,很是有些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