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定親了?
香薷覺得這冷冷的天忽然有一個霹靂,嘴巴張著沒有合上。
在蓮房有些擔憂的目光之中,自己複原了,第一反應就是,“五姐,是誰?”
“八嫂家的春露。”
果然!香薷想著春露那一副模樣,她說不上是壞,小姑娘就抹濃重的粉,性子又有些……香薷隻覺得心裏一陣惡寒。
小六以前討厭她也不全是因為自己。
“六哥,知道嗎?”這是第二反應。
蓮房苦笑搖頭,“我也是不知,隻不過我坐在這門口,見了小六兩次,俱都是興致很好。”
楊氏跟八嫂交好這不是什麼秘密,南叔跟小六打貨偶爾也在外頭做一筆,剩餘的大多數是回來這貨棧,這清冷的冬日,楊氏還是很會做買賣的。
在屋子裏弄了炭,暖意十足,聽聞還有茶水,隻要再那坐著的都可以喝,整日都熱鬧,還有人在裏頭抹牌跟簡單的石子棋。
不得不說,隻要不是涉及到自己家,楊氏還是很會做人也還是很會做買賣的。
想著小六那天說的那些話,去跟楊氏賠不是,香薷心裏就厭煩,憑什麼啊!楊氏自己來鬧事自己摔倒,最後罵到了自己的爹娘才甩了一巴掌,到頭來她還委屈了不是!
本來想著去找小六問問的心也就淡了,歡喜是嗎?人家定親歡喜跟我什麼相幹!
“我去鎮子上瞧瞧,這邊的事情不著急,五姐,你這做冬裝怕是沒空給那鋪子送貨了!”
這隻是一些試探。
蓮房眉毛彎彎,“瞧你還跟我使性子,之前你說的那些話我可是都記下來了,這鹵肉攤子已經開了起來,我上次就已經跟那頭說好了的,這不然哪裏有這樣的閑工夫,況且你說的那些個雅室,不也是要布置是不是?我尋摸著借著這冬日繡上兩幅意頭好的去掛著,以後就先繡好存著,我還等著小八給我開個繡鋪呢!”
香薷哈哈直樂,發覺蓮房變得越發不一樣了。
但是她喜歡這樣的變化,蓮房要是一直這樣,多好!
從屋子裏出來,風刮得激烈,香薷又把脖子縮了縮,突然一輛馬車停在跟前,心裏的喜悅還沒有蔓延,就有刺耳的聲音,“哎喲喲,這不是香薷嗎?都開鋪子了,連個車都沒有啊,賠本了?打腫臉充胖子。”
這馬車倒是跟香薷平日裏見的有些不一樣,四周圍得死死的,本來是放門簾的地方,竟然也是木頭的,像……一個櫃子,塗著黑漆上頭還有一些雲草紋。
見香薷盯著這馬車看,葉花心裏說不出的舒坦,“鄉巴佬沒見識!”
這話讓香薷眼裏精光一閃,口舌之快她也暫且放下,那一聲姐也實在叫不出口,隻是含糊問了一句,“這馬車還真好啊——”
說完看著葉花得意的模樣,帕子一甩,“當然,這是朱爺特意派來的能不好嗎?人家朱爺可不是你這村子裏能夠……”
話沒有說完,想著白寡婦的警告,葉花直直的頓住,“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對了,你那情郎都要定親了,你這怕是難過得很吧?”
難過?香薷瞧著再也問不出什麼,心裏把那什麼朱爺狠狠記下,聽口氣怕是一個大一些的人,等傅東辰他們回來問問便是。
既然打探不出什麼,也就不需要再跟葉花客氣什麼,“什麼情郎不情郎的可是難聽得很,你這般打扮是去會?哪一個?什麼打腫臉充胖子,被打腫臉的究竟是誰?你這樣馬車接出去,你打量誰不知道呢?夾著尾巴老實點也就算了,要是……哼!”
威脅人的話,誰不能說幾句。
葉花趕緊縮進車裏,她可是記得香薷手上的那個匕首,想著又是打了一個寒顫。
這個臭丫頭!
哪裏跑出來的野人,軟硬不吃,就不該跟她說話!
會不會等自己回來的時候,老三從什麼地方神不知鬼不覺……哎呀!
存著這樣的忐忑心思,葉花又是往前行去。
路並不遠,為何葉花也坐馬車,這馬車既然從這裏出去,附近似乎也沒有聽說朱家啊!況且就是聽說了,既然是見不得光的,也並不見得就會接到屋子裏,這地方小,倒是一旦有些什麼,就會迅速傳播開來,藏汙納垢並沒有那麼容易。
這些疑問一個個的來,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眼睛一晃就是抓不住。
待到了鎮子上,那鋪子在塘坳這一頭,離鎮子最中心有兩百米左右的距離,離傅東辰那院子也是不近的,不然那邊找不到是其次,這租金還低,又有大馬路通過,鎮子那邊隻有這一條路過去,再進去就是方方正正的鎮子裏頭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