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是要反駁楊氏所謂的子孫後代的生計問題,也是讓村子裏的人知道,捕魚的時候本來就是虧欠了他們家。
果真有人議論。
楊氏倒是沒有料到這個方子還不賺錢,她可是知道這邊得了不少銀子了啊。
想不出任何話反駁。
這本來什麼祖傳方子就是謊言,何況還是漏洞百出的謊言,“那你又要說是祖上也知道魚是不是?這一點村子裏不是沒有老人,別的地方也不是沒有,不是我誇口,我們的鹵魚腸子,在這就是頭一份!”
的確也有人點頭,香薷隻想著速戰速決,“我不知道嬸子你是何居心,上一次也因此鬧騰過,我們也因此分了家,不管這東西是誰的,六哥也分了我們三成的家當,這還要如何?而你說的那個什麼親事,上一次我也不是沒有說過,村子裏的人都在這,我香薷,這一輩子都不可能進你們南家的門,這一次,聽清楚了嗎?”
楊氏一口氣提起來,她拿來當寶貝的阿文,怎麼能夠被這女子這樣糟踐。
“六哥依然是六哥,但是我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這話我再多說一次,你這樣要謀奪方子的事情,我就可以告官,您想想劉老爺會如何定奪?”殺手鐧香薷拋出來,免得日後楊氏不長記性。
一直沒有開口的吳應天懶洋洋的說了一句,“縣太爺怕是正嫌牢房裏頭太空!”
楊氏被嚇住了,“你敢!”
香薷輕蔑一笑,“你又說什麼祖上,你們南家,祖上是哪個南家,這整個縣有幾個南家,哪一族哪一支,我就不怕你來說!”
至此,楊氏說的那些個謊言,全部還了回去。
她剛才也隻能說了那個你敢,但是她心裏無比確定,香薷敢,她不止敢,她就是個不怕死的,自己何苦來跟她計較,還鬧得臉麵扔在地上再也撿不起來。
從來,沒有人這麼對自己。
哆哆嗦嗦幾下嘴唇,“好好,這可是你說的,日後不要拉扯上我們家,我也就燒高香了,你這個野丫頭,就是你這樣的,才克死了父母弄得這樣的下場,沒有父母教導敢忤逆!一看就是個沒有福——哎”
這話是氣急了說的,吳英亮聽著很是不爽,但是對方是個女子,他甚至有些後悔,讓秋芳娘出來,這個婦人也不至於這樣囂張,自己怎麼去跟一個婦人對嘴。
卻沒有地方眨眼,就讓香薷一個耳光甩過去。
香薷的眼圈有些發紅,她也有逆鱗,也有不想再忍下去的時候,麥冬這樣小小的年紀,以前都說過是不是父母不喜歡他,才會讓他一個人,這婦人這樣誅心之言,要是在麥冬心裏種下陰影,她怎麼容許!
而自己這般活,本就是沒有爹娘疼愛,這楊氏竟然說是自己克的!她也太把自己當東西了。
想都沒有想,就甩了一巴掌過去。
這是底線!
這樣的香薷,讓大家都是吃了一驚,蓮房也跟著眼圈紅了起來。
就是再難過,也從來沒有見香薷這個樣子,她可以一句一句的駁斥,在危險關頭可以不顧一切,沉穩得就不像是個孩子,原來也有這樣傷心的時候。
大家也都是不忍。
雖然楊氏是長輩,但是也要有個長輩的樣子才是,這樣聒噪又不講理的婦人,被打得噤聲,都沒有人覺得不對勁。
又聽香薷一字一頓的說了起來,“楊氏,你再說一句我爹娘試試?”
話語之中能夠噴出火來。
八嫂過來扶著楊氏,“你一個丫頭片子還敢打長輩起來,你們還看著做什麼,還不把她給我捆起來!”
香薷仰頭笑了笑,眼角有一絲眼淚滑過,簌簌的就止不住,自己是多久沒有哭過了?香薷記不得了,“捆起來?你以為還是當年作威作福的時候?我做錯了什麼?是我太過心軟不想告官大事化小忍得人欺辱?還是我能夠活到現在讓人咒罵爹娘而不出手,抑或是你覺得被人罵了已故的爹娘還需要忍著?”
這般雙眼通紅的瞪過去,倒是讓八嫂也不敢多說什麼。
春露心裏是得意的,這兩個人鬧得越大她就越得意,“反正打長輩……”
看著香薷的神色,不由得一哆嗦,始終沒有說完那樣一句話。
麥冬見此,過來抱住香薷的腿,哭出聲音來,“姐——”
正在這時,小六忙不迭的過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