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不記住這種事情,香薷可是不管那麼多,她隻見到那個人神色不好,卻也沒有半點放在心裏,要是都看別人眼色這般活著,她還不如浸到鹵水壇子去!
這些事情在她看來也還真的算不得什麼,行善這種事情,最容易被別人說道,她可是記得前世那些種種,一旦有什麼事情,都會比較誰捐得多了,誰沒有啊,誰說了什麼不應當的話了,誰沽名釣譽了。
人就是這個毛病。
這時候讓黃見春吃吃這有苦說不出的滋味,她心裏也快意。
更不用說阿珍婆了。
反應過來的阿珍婆又露出牙齒笑笑,“大侄子你也真是的,你瞧瞧那個什麼善堂,也真的要好好弄弄才行,之前你還跟大夥兒說什麼一個村子是一家,隻有團結起來才好,我這雖然老了,但是我有房有地,家裏有糧有銀子,這邊還有香薷這麼一夥娃兒孝敬著,這日子美美的,你說要是那家子真的活不下去了,兩鬥米我老婆子也是舍出來的,怎麼的還能白拿東西呢?”
別人一聽,都不是傻子,還真是這個樣子!
還有人想著當初黃見春做的事情,隻不過不好意思說道出來罷了。
阿珍婆也沒有多話,扶著香薷的手,把門一鎖,“行了行了,大家都散了,香薷可是來叫我吃飯的?我就說我可以自己過去,瞧你還這般跑來跑去的做啥!”
香薷自然是照著她的話頭,扶著就走出去。
黃見春之前還跪在地上,這時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別人散去之後,眼裏閃過一絲寒光,稍一思忖,就又不在意的笑笑,到底自己的名聲也是傳出去了,用不到多久,也不會有人記得什麼,這個老婆子要是收下最好,就是不領情,也不礙事,大不了……嘿嘿。
一抹狠厲之色頓顯,這一家子,還一個個的都是狠角色啊!自己那不長眼的叔父是這樣,她那兒子也是這樣,現在還不是一家人,生死不知!
想著他邁步而去。
阿珍婆倒是真的鬆了一口氣,腳步有些發軟,好歹讓香薷扶著過來了,坐下來精神有些恍惚,“這作孽的又回來,真正不怕雷劈了!”
即便心裏再好奇,香薷也是不好問之前到底有什麼事情,沒準就是阿珍婆心口的傷疤。
隻是勸說,“阿婆你還是搬過來跟我們住,這也好有個照料的,你不知道麥冬天天想著聽你講古呢,還有我們這做的東西,也一天兩次的過去問你,就當心疼我不是?”
阿珍婆見香薷露出這般小女兒嬌態,心裏明白得很,那個方子被她加了東西進去,隻有比以前更加好的,偏生的還隔不到一兩日的就過去問加這樣行不行,那樣行不行的,還不是怕自己覺得拖累了他們,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倒是自己矯情了。
“你們要是不嫌棄,我就過來跟著你們!”
有一些想法沒有說,左不過以後自己過去了,還有一筆銀子,想來也是不會拖累他們的。
香薷這才真的放心了,一個人孤零零的連個說話的都沒有,而這時候黃見春回來,這一次沒有得逞以後難保還會有什麼事情,哪裏有千日防賊這樣的道理,倒是一起住著有個照應也方便得很。
何況,之前自己雖然花點銀子給阿婆買藥,也是報答之前的恩情,那個鹵肉方子賣了這麼久,不知道賺了多少錢,就是轉手賣出去也能值當不少,哪裏就是拖累了。
阿珍婆倒是真的倦了,吐著氣又跟香薷說了幾句,“香薷你可是要小心一點這個人。”
香薷見她有些想說的意思,“這人是?”
阿珍婆心裏暖流一起,這丫頭到底是把自己當成親人,不然怎麼的一聲不吭的就幫著自己,要是當真的拿了那個人的東西,想著就惡寒。
“要不是他,我們一家人也到不了這個地步!”
細細說來,這個人當初在村子裏就是一個閑漢一般的角色,好吃懶做又奸詐狡猾,而黃見仁不過是跟著他,後來因為土匪的事情,很多人還覺得是他在背後做的,借此得到錢財,隻不過出麵的都是黃見仁做罷了。
懷疑是懷疑,卻沒有真憑實據,而且在黃氏的名聲也不甚好的,至少阿珍婆的丈夫當年就曾經教訓過他,後來……
後來阿珍婆家裏出的那些事情,跟這個人有莫大關係,就是自己兒子也是因為去外麵找這個人而不見的,可是這時候卻大喇喇的出現了,她心裏如何能夠不氣,隻不過抓不到把柄而已,要是真的受了他的恩惠,情何以堪,阿珍婆說到這裏吐了一口,“老天在看著,我就不信會讓他一直逍遙下去,隻要我還有一口氣,也不可能就這般白白的原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