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想逼她,但是她要知道,楊氏這才來多久,就敢這樣叫板,背後若說沒有點什麼依仗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這樣一逼,她的貨棧沒有蓋好,自然尋去那頭住,自己也好有個防備,何況傅東辰若是要養傷,她這樣的人住在家裏,之後自己也難以行事,最主要的是,她看著她就心煩,沒有道理給自己心裏添堵!
楊氏聽這話已經說出來,心裏倒是狠狠的鬆了一口氣,鬆過之後反而有些不是滋味,在她的認知之中,就應該是她們分家,然後香薷幾個沒有主意的來求她們,她才爽,而今聽香薷說這話,像是甩掉一塊破布一般,她就難受了。
這難受自然是不會有人管她的。
楊氏又重提那老話,“你這種出去亂混的女娃子,我還巴不得離你遠點,免得帶壞我們家阿文,那一身髒兮兮的回來,像是去野地裏頭打滾一般,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看見了!”
她像是認定隻要抓著這一點不放,香薷就隻能是她砧板上的魚?
香薷怎麼可能再給她這個機會。
“好,好得很!我之前說的那些,賣鹵肉也不能賺到那麼多的銀子吧,還有之前打野豬,人都是肉長的,誰也不是金剛不壞之身,想著蓋好屋子讓大家住,以後就算是有村子裏那個捕魚的營生,我們人多,又都是沒有長輩憐惜的,樣樣都需要銀子,你既然家裏住著,就沒有想想,三哥昨天一夜未歸嗎?”
楊氏撇撇嘴,絲毫不當回事。
香薷也不管她了,繼續說下去,“三哥一夜未歸,因為他要進山,他留了條子,進山可以打野豬,然後賣錢,不就是為了孝敬您?昨天夜裏你倒是吃得一嘴是油,大哥跟小八都去伐木,累的根本一點都沒有注意,我一早上見三哥沒有回來,這才急慌慌的去找,這一點,雙嬸子也是知曉的!”
她要把自己放在低一些的位置,爭取同情,到時候讓口水淹死楊氏!
“三哥一個晚上沒有回來,他就是有功夫又如何,難保的不會遇上野獸,上一次打野豬的時候,三哥手上被弄傷了長長的一條口子,大半月才好,他愣是一聲不吭,難道不說就真的沒有事嗎?”香薷一說到這又想流眼淚。
這話周圍的人倒是信了十足十,本來誰也不能那麼厲害,野豬的厲害大家都是見識過的,不然村子裏還有斷手斷腳的呢,老三為了村子裏受苦,這個婦人還在這鬧騰。
香薷不會給她有翻身的機會,看著她要說話又趕緊怒斥,“你也不要再說六哥去賣什麼鹵味也賺錢,我跟你說,你惦記那方子不是一日兩日了,六哥也是不知曉的,三哥這一次受了傷,我找到的時候他已經暈死過去……嗚嗚……”
傑娘娘大驚失色,“香薷,這麼大的事情您怎麼不早說,老三呢?!”有些發抖有些自責。
香薷心裏一暖,“傑娘娘您不要著急,我三哥多半是為了躲避野獸,不當心掉進陷阱裏去了,腿上受了傷……”
這些話她本來就是要說的,難保鹽場那頭的人不會小心再去查探,她就給來個半真半假,真真假假,這些事情索性都說了,也就是在了明處,才沒有那麼多的空間讓人懷疑,本來就是不知道要如何才把這件事情說清楚,誰能想到楊氏突如其來的一鬧,她也能趁此解決了。
老三一直就是這村子裏的膽,特別是在之前對付張家灣的時候,要是生命都受到威脅,生計受到威脅,還有個什麼用。
於是乎,所有的人,都偏到了香薷這一塊。
紛紛為了沒有能夠盡力而羞愧,“香薷你可是當心,一個姑娘家進山找人做啥?”
“就是,我家那口子雖然沒有別的能耐,卻也是能夠去的!”
香薷施禮謝過,“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三哥為了早點建屋子,已經愁了許久了,大概也是想著進山弄點東西賺錢,聽說是幫著人尋靈芝什麼的,但是你們也知道那東西哪裏有那麼好尋是不是?這不就出了事情,這本來就是自家裏的事情,一次兩次還好,俗話說幫急不幫窮,我們雖然是能夠賺點銀子,卻也不是總有那樣的機會,隻能自己先去看看,我也不能把三哥給背回來,隻好跑回來叫大哥……”
老大這時候安頓好老三,剛剛現身,一步步的走到楊氏跟前,身上還沾有灰土,似乎就是為了應和香薷的話一般。
很多人覺得心酸鼻子酸,怎麼也忍不住,瞧這一屋子孩子多懂事,運氣卻這麼不好遇上這樣的婆娘。
楊氏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