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南嬸這麼說,香薷是真的怔了。
原來之前看到的有人盯著自己的確是存在的,那樣豈不是掩耳盜鈴?她倒是沒有什麼事情,萬一的鬧大被傳出去,那金蟬脫殼之計能否成功?
她不得不多想想。
自家那個好三哥,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傅東辰卻實實在在的在那竹棚一側,但願這一次沒有人看見的好,她已經不敢冒險了。
南嬸以為她不說話,就以為抓住了把柄,踩人痛腳這樣的事情,她可是沒有少做,還能被一個丫頭給擺平了?笑話!她南楊氏是誰,也不去打聽打聽!製得住她的人還沒有生呢。
一個姑娘憑著你再能耐,隻要遇見這樣的事情,就完全沒有話好說。
香薷突然之間淚狂流。
想到老三,那麼樣艱難也要去鹽場,是他樂意過這樣的日子嗎,不過是因為身負責任不得不如此罷了,傅東辰那邊,也不會那樣希望自己掉進陷阱之中,暗無天日,她又如何?不過總是不得已罷了。
從昨日見到老三留書開始,她就有些害怕,隻不過那個時候她要撐住而已,就隻能去尋,而後遇上半死不活的傅東辰,還得知了之前的事情,那股子氣息她再熟悉不過,即便不是如此又是認識的也不可能見死不救,後來又是如此艱難的脫難,哪知道回來還被這樣一個人藏在家裏盯住。
很多情緒她以為自己可以控製得好,委屈恐懼擔憂,統統化作淚水,哭得稀裏嘩啦的無比痛快。
誰也沒有見香薷如此肆無忌憚的哭過,總是莫名其妙的把她當成了大人來看待。
傑娘娘首先受不了了,“你說什麼呢,紅口白牙的可不要亂說,香薷你也別怕!”
那南嬸楊氏(撕破臉皮也不叫什麼嬸了,日後以楊氏代之)這時候卻也不畏懼,“總要有個說理的地方,這樣的丫頭還想著我家小六,一個人不知道怎麼的出去胡混,難怪一大早的就沒有見人影!”
蓮房是知道的,香薷昨天就沒有在家裏,隻不過她雖然良善卻不是傻子,香薷是什麼人她是絕對信得過的,自己既然沒有本事分辨,也就不亂開口,這是這麼久以來,她學會的本能。
香薷哭得差不多了,這才啞著嗓子哽咽一二,“嬸子你難道真的要說這些嗎?”
楊氏很是有些自得,卻也沒有完全得意忘形,小辮子露出來了她也不會放過的,“哼,我倒是不想說,誰讓你剛才一點情麵都不留的!”
香薷的眼淚控製不住又流出來,捏捏蓮房的手,蓮房很有眼色的退到一旁,見沒有人注意也就去了。
注意力都在香薷這,“嬸子,你自從來了家裏,你自己問問,自己做飯的次數有沒有超過十次,家裏買的米買的肉買的東西你可是出過一文錢?你住的是不是家裏最大最敞亮的房子?”
哭過一陣,香薷無比清明,開始詢問。
“你也不要想著說這些有用沒用的!”
“這些誰說沒用,再說你在這提點著,那件事情我必然是會說清楚的!”香薷很肯定的說道。
又再逼迫一句,“你敢說有嗎?你敢發誓嗎?我敢,我要是亂說就天打雷劈!”
古人對於發誓輪回這樣的事情總是無比迷信。
楊氏有些氣餒,但是卻嘴硬,“阿文作死做活的難不成的不值當這麼一點銀子,既然你們把他當兄弟,我也算得上你的長輩,這般伶牙俐齒的說這些做啥?難道我吃你一頓飯還要計較,沒準那些都是阿文賺回來的!”
這就等於間接承認了。
躍鯉村的人都不是那等懶惰之人,不然也不會日子過得這般好了,聽她這樣說都是有些不讚同,“自己都要開貨棧了,人住稻草棚子,又都是小輩的,還要孝敬著,嘖嘖,那樣的話都說的出來,倒是還有臉擺長輩的譜。”
“我可是聽說,她跟那八嫂走得可近了,以前多半就認識,也難怪……”
眾人發出一聲哄笑。
傑娘娘是個頭腦清楚的,“你這人好沒規矩!這家裏這樣也是烏七八糟一大團,你既然沒有長輩的樣子,也不要拿那長輩的譜,這一點再不用說,何況你家小六是白白淨淨,但是你隨便問問咱們這裏一個人,不是說小六不能幹,他再能幹,能幹得過老大跟老三?何況剛才香薷說得一清二楚,小六的銀子也留著,一共在那,我也聽見了,他可是能夠賺那麼多?既然都在那,你那些吃吃喝喝的不用銀子?我可是見你連衣裳都不洗的!蓮房是好性子,但是不是你的丫頭!”
楊氏這時候有些怕了,村子裏的人要是一致對著她,她以後哪裏來的生意?
很快的她就擰著麵皮笑了笑,“既然如此,等小六回來,咱們就分家!”
香薷不給她這個鑽空子的機會,“不是咱們,你就算是六哥的爹娘,來我們這,剛才傑娘娘也說了,衣裳都要讓我五姐洗,這也算是盡到了本分,之後要是分家也不是跟你,而是跟六哥,既然你不樂意,今晚也就搬出去吧,要是六哥要分開就回來拿銀子,不願意就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