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薷第一秒是不睡著就好,第二秒覺得這笑聲洪亮得有些刺耳,第三秒緊緊閉上嘴巴,自己這是被耍了?
一巴掌拍過去,“你還有力氣笑這麼大聲!”
傅東辰好歹忍住了笑,“這是亂七八糟的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我怎麼從來沒有聽過?”
又是那樣一股怪模怪樣的腔調唱出來,雖然他覺得這時候聽著比那樓裏那些最悅耳的聲音更加動聽兩分,要不是實在忍不住,他可是想著一直聽下去的。
這才是糗大發了。
“你沒有聽過的多著了,我們……我們家鄉的小調!專門唱給小孩子聽的。”自己不跟小孩子計較,有時候老人是小孩子,這受傷要死的也是小孩子心性的,香薷再次進行自我催眠,怎麼都不成功。
“你……沒事嗎?”怒過之後開始關心這當前危急的。
“我?剛剛吃了半飽,總比餓著肚子好,傷口也包紮好了,這還有半堆火,還有一個人在這聽著動靜,要是剛才能夠睡久一些就沒事了。”
剛才是睡著了?
“你多久沒有睡了?”香薷問道。
“一直沒睡。”
“騙鬼嗎!”怒斥。
“沒,一開始是痛也睡不著,再說萬一有人來,我要是睡著了豈不是錯過被救的時候。”這一次不是開玩笑。
原來是這樣,“那剛才那些人,你怎麼知道不是自己人?”
“我們有自己的暗號。”傅東辰不介意說出來。
香薷卻是沒有繼續再問,“萬一那些人又回來怎麼辦呢?我們豈不是束手就擒?”
“不會了,他們一共來過三次,這一次也不一定就是那邊的人,而且我估計明日,我那邊的人會找到這邊。”傅東辰似乎很有信心。
“那個,我聽人說過,好像這傷重的人要是睡著了會不好,你……還要再睡一會?”看著他的樣子挺有精神的,香薷這才開口問問,就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遇見他的時候,她的智商直線下降。
傅東辰似笑非笑的望著她,似乎要從那腦袋裏看出多少奇奇怪怪的想法。
咳咳,某香薷自己咳咳兩聲,掩飾一遍自己的尷尬,見傅東辰也沒有要睡的樣子。
她這時候已經睡不著了,也不知道多久天色才能亮,香薷靠近一點,“那……傅東辰,你是不是在很久之前就來到這裏了,不是,去年的時候是不是就在這邊了的。”
該問的還是想問出來,趁著這麼一個機會。
“你想知道什麼?”人家不跟她兜圈子。
火光漸漸熄滅,再也找不到能夠點燃的東西,隻是那火炭還沒有完全熄滅,有一點點暖意微光,兩個人就挨坐在那跟前,這樣的氛圍,似乎很適合說話。
香薷還是決定問出口,“當時我們逃荒的路上,有一次我感覺自己快要死了,然後我聞到一股青草一般的氣味……”
“是我。”傅東辰更是直來直往,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也不像香薷一開始掉下來的時候,那般不當回事。
他這樣說香薷卻有些不敢相信起來,“你不會是想要冒認功勞吧?”
“是我,還有之前你去找喜鹹草,那一次也是我。”
那一次並沒有看見他,他似乎也沒有必要說假話,很快的就發現破綻,“為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去找喜鹹草?”
“這個不能說。”
“為什麼不能說。”吊人胃口這種事情嘴甜討厭了。
“我怕說了你會把你拔出來的那個東西,再插到我腿上。”這才說了幾句,又恢複到往日的模樣。
香薷有些無奈,沉默了一陣,也就是說,在挺久之前這個人就救過自己的命,而且是兩次,不過自己也算是救了他一回,不,現在算半回,要不是他平日裏的那副騷包樣,或許一開始的時候會好一些吧。
“怎麼?”傅東辰見她反而不說話了,有些個不解。
怎麼的就走到了今日呢?依然還是有許多話,隱晦的也問出來了,“那個,你是為了山那頭的事情來的?”
山那頭,是鹽場,這一點傅東辰並沒有否認,“是。你三哥也是。”
一早的他就聽她威脅過自己,兩人目的一致,似乎那個老三,對於他們而言是重要的人。
香薷點點頭,這就好,“那個,真的有問題。”
“自然。”
隻要真的有問題,那麼三哥要是衝著那頭過來的,不是孤軍奮戰,成算也能大不少,一半的心算是落下來,“你是盛京來的?為何要這般隱藏。”
這一點沉默了一會,香薷正想著收回自己的話,卻聽他言,“喪母,無親,過來倒自在。”
喪母就無親,那麼爹呢?
或許是明白在想什麼,傅東辰喃喃說道,“小的時候娘就離開了,現在是另一個女人掌家,爹跟我,誤會頗多,也隻能這樣了,香薷,要是你在這樣的家裏,是不是覺得不想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