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珍婆聽香薷這話不似有假,自然承情,“行了,我住在那頭聽說這邊的事情就坐不住了,這以後我是不想出去住了,想找人嘮嗑都難,還是住在這,聞著河裏的水氣舒坦。”
自然舒坦,負氧離子多撒。香薷樂嗬嗬的,阿珍婆的事情要是沒有黃見仁假仁假義的做主,自然是能夠舒坦住在家裏的,她畢竟習慣了,何況還有一絲念頭,要等著那多年不見的兒子。
“阿珍婆,這大老遠的你一個人就這麼回來?”看樣子老大沒有接到人。
阿珍婆咧嘴笑笑,麥冬機靈的扶著她做下,“阿婆,這凳子給你留著呢,你不在這,都沒人給我們講古。”
被人需要的感覺是幸福的,何況麥冬糯糯的聲音挨在她身邊,人老了希望兒孫繞膝,她是把這頭當成半個家的。
“沒,正巧的遇上有人雇馬車到鎮子上,說是尋人,見我一把老骨頭走路上,問路剛好問個正著,就把我捎上,這送到村口了才回去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耽擱了人家。”阿珍婆笑眯眯的說道,覺得自己運氣還不賴。
香薷抽抽嘴角,人老了就跟孩子一樣,很快抓住這話語之中的漏洞,“那您老是說你自己走在路上,要是姨知道您一個人出來的話可不急死?大哥過去接人又沒有接到,罷了,還是出去說一聲。”
阿珍婆幾秒鍾不吭聲,“麥冬,把你秋生哥叫過來,你姐就是個操心的,你阿婆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什麼沒有見過,找不到人也該知道我回來了是不是?”
顧左右言他,麥冬很給麵子的出去叫人了。
香薷哭笑不得。
這一次倒是不需要怎麼說了,有桌子的搬桌子,各色桌子凳子集中在一起,雖然沒上一次黃家祠堂弄過來的那些齊整,菜也是簡單,但是好在大家都高興。
手頭上有了銀子心裏就不慌張,又有以後常年能夠捕魚的保證,婦人知道以後沒有什麼人搗亂,心裏頭一開始的不確定早就沒有了,忙起來比什麼時候都開心。
紫蘇跟雙嬸子的肚子越發的大,過不久就要生了,都很注意的慢慢走出來。
香薷自然仍舊是跟著他們一桌的。
紫蘇跟雙嬸子的話題自然是說生孩子的事情,“聽說吳大夫找不到,不然這心裏頭就能有個把握。”
蓮房不明就裏,“二姐,吳大夫是男子,關生孩子什麼事情?”
紫蘇臉上一紅,嘴上卻不肯饒人,“吳大夫醫術高明,就是不知道生孩子的事情,到時候遇上什麼為難的,他施針也是好的。”
這就有些強詞奪理的意味了。
蓮房卻聽不出來,認真的點點頭,“說得也是。”
香薷撲哧一笑,“等我們蓋好房子就能夠當姨了!”
雙嬸子緊張肚子裏的孩子,吳英亮不但毫發無損,張氏也不能再出來蹦躂,之前一直心裏有一些自責,經過吳英亮的開解也緩過來,一臉的安然,“蓋屋子,我讓你叔給你們找塊好一點的地。”
她自然是好心,整個村子就數他們魚尾那地方最差,這多半也是因為黃見仁胡作非為,以後要是每戶人家都能均分到捕魚的利益,加上都不是懶惰的,必然可以越來越好,況且阿珍婆也住在那頭,那邊地方還寬,屋後有菜園子,住的久了就不願意離開。
“不用了嬸子,那頭方便著呢,地方也大,我們屋子人多,要是住過這邊來不一定蓋得了,何況那地比較便宜,我倒是想著一起圈起來,先蓋一進院子住著,以後可以多蓋一些,慢慢的就好了,隻不過找不到傅公子,我們把那荷塘那邊也一起買了下來,想著蓋進來,以後也好有個亭子。”蓋房子這樣的大事,香薷想了很久了,地段自然是那裏最好,於是把那地方也都一起買下來,但是竹棚子之類的卻還是傅東辰的,為此也專門去找過人。
幾次都吃了閉門羹,飛青也是不在,隻有一個叫怒藍的算是打過交道,卻是個不太開腔說話的,一問三不知,跟飛青那樣的靈敏不是一個路數。
真不知道有什麼好忙的,明明早陣子還能悠悠閑閑過來吃魚,這有些人就是這樣,不找的時候總是在眼前晃蕩嫌棄礙眼,一旦需要尋找了又是找不到的。
雙嬸子吃了一驚,躍鯉村蓋屋子,幾乎都是泥壘的,有專門夯牆的東西,一個木框跟一個夯,夯跟船槳有一點像,隻是兩頭都是平的,中間用手抓著,壘緊牆,一層一層的往上,最後砍樹做橫梁,上頭可以蓋茅草,也就算是可以了。
格局的話,一般都是進院子就是一棟正屋,正屋一個大堂屋,兩邊開幾個門口,中間用木板一隔斷,就是四個房間,房頂中可以加一層木板放糧食,就著正屋兩邊蓋小屋子,一邊是灶房,另一邊就是養豬的豬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