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薷,你一個姑娘家趕緊出去,去燒開水,尋剪刀,你不知道女人這生孩子就是鬼門關,雖然月份還不足,但是這個樣子也有提前的,聽我的不會有事。”
香薷一邊找雙嬸子的那個蓮房做的孕婦裙子,一邊尋幹淨的毛巾,剛才回來的時候蓮房已經去燒熱水了。
“傑娘娘你別著急,五姐已經去燒熱水了。”
“熱水怎麼行,一定要燒開水,這樣才不會……”
“大姐你就別為難香薷了。”一直躺著的雙嬸子突然笑著說了這麼一句。
傑娘娘瞬間愣住,“怎麼你?”
香薷接過蓮房打來的熱水,用熱毛巾給雙嬸子擦擦,然後扶著她換了裙子,又蓋上薄薄的毯子,“嬸子你也真的是,好好的走到水裏下麵做啥?”
雙嬸子擦了一把臉,又換好衣裳,蓮房見自己幫不上什麼忙,又去灶上給這幾個人煮雞蛋去了。
這時候的雙嬸子,臉上都是堅韌之色,哪裏還有方才的柔弱,傑娘娘一直不明白,倒是香薷吧那魚泡拉出來扔掉的時候,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一切都是一場虛驚。
“大妹子,你這是唱的哪一出,罷了罷了,隻要不是……我也就放心了,我勸你一句,你瞧我當年不是比你還不如,我隻要想到傑娃子才那個年紀,我就狠不下心來,你肚子裏還有一個呢,可是要保重!”
雙嬸子點點頭,朝香薷看去,“你說你吳叔真的沒事?”
香薷無法保證,一切不過是自己猜測而已,不過這時候不好直接說,“叔不是那樣莽撞的人,十有八九,有什麼事情不方便跟嬸子說,倒是連我們也騙過去了,我覺著這裏頭透著古怪,要是不出意外,三天就見分曉。”
說話間大夫來了,香薷朝雙嬸子使眼色,她卻是一動不動,也照舊的把脈,山羊胡子的大夫裝模作樣。
香薷把之前擦洗的那一盆血水拎著就要出去潑,那大夫卻是已經把好脈了,隻是一個勁的搖頭,“怎麼的這個時候才去請大夫,內淤不通,我給你開個方子……”
這話出來,香薷就明白為什麼雙嬸子不動了,傑娘娘一開始的臉色也為什麼那麼不好看,多半是這大夫聲名在外了,這藥不吃也罷。到底還是給了銅板打發走,隻當做戲做足了。
傑娘娘雖然不懂藥,“也真是,偏生請了這個大夫過來!拿錢就會,治病不會,以前我家那頭牛就好端端的被他治死了,還好意思出來。”
噗……香薷徹底不淡定了,這敢情獸醫也能來給人治病?
傑娘娘卻不顧那麼多,“你們到底賣什麼關子,倒是讓我心裏頭一上一下的。”
天色蒙蒙亮,雙嬸子早已平靜,“自從香薷說有那麼一種可能,我就演上這麼一出又如何,之前倒是隻想著出去透透氣,從沒想過不活。”
傑娘娘這才徹底放心,“你能這樣想就最好。香薷你說有什麼可能。”
這兩個人香薷沒有必要瞞了,何況一個人也實在費力,“我覺得,叔根本沒有事情,一定是張家灣,或者是張氏他們還有什麼詭計,而他們又想一次結束這樣來來回回拉鋸子一樣的爭鬥,所以詐死。”
“詐死?!”傑娘娘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為什麼?”
香薷抿嘴笑笑,“原來隻有一半可能,現在看來有七八分了。”
見她們有些不信,香薷逐一分析,“並不是沒有原因的,當初我們請了石龜之後張氏落水,然後回來過後一直沒有動靜,現在看來她是去聯係張家灣的人了,但是你們也曉得,她那樣一個人,要是勾結張家灣的人,不太可能是來爭那捕魚的事情,對她有什麼好處呢?隻是讓咱們不好過?這就有些說不通了。”
“她那是無利不起早的性子,這樣的確有些說不通,不過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傑娘娘很客觀的評論。
香薷沒有反駁,繼續說自己的猜測,“第二,那天傑娘娘你可記得那些土匪,你看八嫂那樣子,她是橫,但是也不至於到完全不怕生死的地步吧,當初明明是咱們領先,為什麼她會突然被抓住,這也就算了,抓住還在那威脅咱們,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危險,當時我就覺得納悶。”
雙嬸子當時不在現場,傑娘娘卻是親身經曆的,聽香薷這麼說也有些同意。
“第三,土匪來的時候三哥打退了他們,我們也有了對策,就是用那些各色布條傳遞消息,來的卻不是土匪,而是衙差,我清楚聽見當時那個斜眼的叫張老二,這大概不是巧合,張氏,張老二,張家灣……”
傑娘娘越聽越是心驚,“我的乖乖!你是說這些都是張氏一早就謀算好了的,這婆娘真歹毒啊!”
更加歹毒的還在後頭呢,香薷的眼神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