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之事,皆有因有果。
之前的事情香薷不知道,但是聽這口氣,似乎一切都有了原由。
“嬸子你別多想,你還有秋生呢。”這時候不知道如何安慰,從沒有這麼覺得自己嘴笨過。
雙嬸子沉吟了一會,“不知道為啥,香薷我總覺得你不是個小姑娘。”
香薷心驚,難道她能從自己這小姑娘的身軀之下,看到一個大齡剩女的靈魂?
雙嬸子接下來繼續道,“這麼多事情不是一個姑娘能夠受得起的,當初張氏也是個能幹的,當年張氏小時候也苦,後來聽說賣身去了大戶人家做丫頭,就一直沒有音信,曾經回來過一次,就變得穿金戴銀不一樣了。也就是那時,我跟你叔定了下來,都是父母做的主。”
香薷表示繼續沒有插話的必要,話出來一半也要往下接,“那看著挺好,怎麼還回來?”
雙嬸子也是那樣想,“沒錯,當時也沒有多想,不過很多事情我都是以後才知道的,他爹說,張氏當時找過他,說讓他等一年,她必定回來跟他一起過好日子,孩子爹覺得太奇怪,向來這種事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就沒有在意,一切這般,結果……”
香薷撫額,這種事情,還真的就是張氏的風格,竟然自己出來找男人說要人家等他?這般強悍不走尋常路啊。
“之後我們就有了秋生,張氏果真一年過後回來找過,也就沒有當回事,聽聞她帶回來不少好東西,主家對她也好,還說了一輩子不嫁人的話,再過幾年卻是改變了主意嫁給了黃見仁,你說這是不是冤孽?”雙嬸子也不知道隱瞞了多久,這時候說出來的時候,無比平靜。
其實香薷之前在石龜底下聽張氏歇斯底裏的吼的時候,就隱隱約約不對勁,之前很多事情雖然是黃見仁出手,身後都是張氏的影子,仇恨原來可以讓一個人變得如此堅韌,張氏在大戶人家裏頭能夠從丫頭變回自由身,自然不容小覷。
要不是心中那麼一點執念,何苦變得如此?
香薷不知道是不是該歎息,但是張氏有今日這樣的結果,她一點都不同情她。
自作孽,不可活。
雙嬸子自然還有一點沒有說出來,香薷也聽有人說,因為以前不知道怎麼回事,張氏無孕,沒有孩子沒有未來,也難怪她會一直抓著原來的事情不放手。
這裏頭還有沒有別人的影子或者是什麼,香薷暫時還想不到。
雙嬸子說完人輕鬆了許多,“當初很多事情孩子爹都沒有跟我說,就是怕我擔憂,我哪裏就是豆腐做的了,這時候我是不會去尋死的。”
香薷覺得眼前一片清明,抿嘴笑笑,“不,嬸子你要想不開的。”
雙嬸子凝眉不解,香薷再說了一句什麼,她喃喃重複了一聲,“的確應該想不開。”
香薷就從那地方出來,神色淡然往魚肚走去。
蓮房跟小八在那遇見香薷,也是搖頭。
“怎麼辦?”
本來香薷是想著等老大的,但是跟雙嬸子說了那麼一番話之後,她改變了主意,許多事情原來想不明白,這時候卻是覺得大約就是這樣了,慢慢的串起來,也別有滋味。
要是真有哪些暗地裏的什麼人,或者哪怕就是張家灣的人,張氏做事情向來就是一招接著一招,即便黃見仁真的不行了,要是抓了吳英亮,這邊依舊是群龍無首,以後必然麻煩。
吳英亮生死未卜,雙嬸子上一次經過那樣的事情,胎位不穩再是正常不過,要想不開也可以理解,既然她這麼想,倒是也想不開看看,身後還能牽扯出什麼東西來。
張氏,或許僅僅隻是顆無關緊要的棋子罷了,天下之大,誰才是那下棋之人,可以瞬間讓那麼多人喪生,跟當年的事情,會不會有什麼瓜葛。
不過順著這條線,誰知道有沒有意外之喜。
蓮房焦慮不已,“嬸子那樣的身子,不然還是讓大家夥一起找找,人多總是好辦事情的,趁著還來得及。”
香薷自然認可。
值夜的人自然還在,香薷就去找,一聽說雙嬸子從家裏跑出來不見了,果然許多人第一反應就是是不是去了河邊,然後敲鑼,黑暗之中本來就有些惶惶的人,大多數起身,聽聞這事情,自然都是責無旁貸的去找。
剛到村口,卻見老大跟小六,一旁還有提著燈籠守著路口的人。
“大哥,怎麼?”
老大神色尷尬,黑暗之中突然有個拎著包袱的人跳起來,“香薷你快跟你大哥說說,我……”
葉花!
香薷這時候沒有空搭理她。
“大哥,嬸子還沒有找到,大家夥的都打著火把出去瞧瞧,你要有事就守在這也是一樣的。”
大多數的人對老大有一股敬畏,而吳英亮為了村子裏的事情盡心盡力,而今也是村子裏的事情生死不知,即便不是他,是別的人也一樣要去找,何況他媳婦還懷著大肚子,怎麼也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