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太久,不記得了。”
蘇溢話雖這樣回答,但沈熏然對這答案顯然並不滿意,又步步緊迫:
“他當年也是參與武春和跟你父親一起做生意的人,你家的舊屋甚至在當年作為債務,一並抵給他了,拆遷之後他因此發財,你恨不恨他?”
“當然!”
這個答案令沈熏然愣了片刻。
現在大家要談的是殺人案,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每一個關鍵的詞,都對於案子至關重要的,為了洗清嫌疑,一般人在麵對她這樣問話的時候,都會矢口否認,卻沒想到蘇溢倒是坦然承認。
她這樣一承認,對案件是有好處,但對她可是沒有絲毫益處的,她是個聰明的人,為什麼會這樣?
“所以你恨他與武春和做套,搶了你家的房產,逼死你父親的人中,也有他的摻合,於是你恨他,兩個月前就生出了想要殺他的動機。”
沈熏然心裏雖然對蘇溢的反應感到懷疑,但該步步緊逼的時候,她卻並不會因為這一點兒懷疑而退縮:
“一個月前,你請假回到望津,李南峰幾前就死在排風旅館了!”
“我一個女人,怎麼製服一個男人,還讓他毫無還手之力,輕而易舉在浴缸中將他喉割了呢?您可不要冤枉我。”她到冤枉二字時,笑意吟吟,像是跟人撒嬌似的。
一個問話如疾風驟雨,帶著壓迫,帶著義正言辭的問責;一個輕鬆自如的回答,麵對緊逼,步步為營,穩紮穩當,不慌不亂的。
這一場兩個女人之間的戲,堪稱教科書的級別了,那種張力將熒幕內外都籠罩得很足,讓看客心潮劇烈起伏。
“你怎麼知道李南峰臨死之前沒有還手之力,被人割喉死在浴缸中?你現場見過?”
蘇溢抿唇一笑,伸手將唇掩住,那雙漂亮鳳眼眯了起來,有種瀲灩的光波在她眼裏溢動:
“從網上的報導內容中看的。”
“事發當,你去過‘情調一生咖啡’館,對嗎?”
沈熏然拿出一張組裏警員拍攝的關於蘇溢的照片,擺到了蘇溢的麵前,此時兩人之間氣氛已經十分凝重了,蘇溢伸手想要來拿,沈熏然將照片死死按住,目光緊盯著她,想從她臉上找到破綻口,好能一舉將其心防突破。
蘇溢捏著照片一角,沈熏然最終放手。
照片上蘇溢坐在‘情調一生咖啡館’內的落地玻璃窗邊,穿著一件黑色毛衣,那毛衣高高的領口將她的下顎擋住,她端著咖啡杯,目光注視的方向,正是‘排風旅館’的方向。
“是的。”
蘇溢以欣賞的眼光看著自己的這一張照片,被沈熏然點破她在李南峰屍體被人發現當,她去排風旅館附近的咖啡廳坐著,她不止沒有慌,反倒含著笑意承認了:
“不止是那一去過,前幾日都去的。”
“也就是,你對那附近地形很熟了?”
“對。”
她又點了點頭,眼裏笑意更深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沈熏然神情一振,又覺得這些線索得到得太輕易了,給她一種莫名古怪的感覺,像是蘇溢有意在給她線索。
“‘情調一生咖啡’離‘排風旅館’隻隔著一條街的距離,那裏發生了命案,你剛好在那邊喝咖啡,你不要跟我這是一種巧合。”
“難道沈警官覺得不是巧合?”
蘇溢的嘴角揚了揚,反問了一聲,沈熏然手掌往桌麵上重重一拍,‘砰’的一聲,上麵擺著的資料、筆等都因為她大力的動作‘跳’了一下:
“我在問你的話,不是讓你來問我的!”
她冷笑著:
“除了巧合之外,還有一種可能,蘇姐,你知道是什麼嗎?”
兩人談到這裏,相互之間氣氛已經十分緊繃了,連觀眾都替她們捏著一把冷汗,蘇溢卻似是不受這種氣氛所影響,還問:
“是什麼?”
“每個人對於自己的‘作品’都會頗為自得,興許你去那裏,是為了‘欣賞’自己的傑作呢?”
沈熏然話音一落,蘇溢就笑出了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