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從浴室內一晃而過,一隻泡得泛白的手搭在浴缸邊沿,一個男人仰著頭,脖子被人割開了,那巨大的傷口血已經被水衝幹淨了,像是惡魔咧起的微笑嘴角。
“我們這裏,像這樣的客人很多,客人沒有要求客房服務,我們也不好輕易敲門打擾的。”
老板話時目光閃躲,正是因為旅館服務疏忽,才造成了客人在房間什麼時候被殺死的都不清楚。
住在這間旅館的都是來往貪圖便宜的旅客,大家走南闖北,相互之間都不熟,不會關心隔壁住的是男是女,長相為何。
直到今早上,浴缸裏的水滲了出來,把房間也流滿後,流出房門,才被外麵路過的人發現,叫了旅館的人來,將門打開之後,發現裏麵死人了。
旅館死人的消息一傳開,住這裏的人都擠過來了,把房間踩得亂糟糟的,事情鬧得太大,連各大報章雜誌都驚動了,捂也捂不住。
現場原本就被水破壞過,再加上人為的踩踏,把許多證據都弄沒了,沈熏然忍著怒火,讓人將地毯卷起,房間裏先仔細搜查一遍,把屍體先挪走。
老板還在悔不當初:
“早知道不做這樁生意了,現在旅館死了人怎麼辦?”
“關門等著調查結果!”
沈熏然丟下這句話,將旅館登記簿拿走。
出了這樣的命案,影響十分惡劣,武春和那邊的事就得緩一緩了,畢竟雖然警方收到了威脅信件,可是追查沒有結果,與這樁備受矚目的案件相比,上麵要求沈熏然將武春和的案件放一放再。
這次的死者在泡澡時遭人割喉,死者臨死前是沒有做過多反抗的,這讓警方懷疑作案的人是男性居多。
凶手殺死他後,將排風旅館的水一直以很的水流放著,每旅館對每個房間都有固定的送熱水份額,熱水流完之後變冷,這樣冷熱交替之下,對死者具體死亡時間的推測是有影響的。
不過從浸泡了地毯的情況看,再從死者進入排風旅館的時間推測,他的死亡時間,應該在三前的晚上至昨這個時間段。
這種情況讓沈熏然有些頭疼,這次她的對手是一個凶殘且又心思縝密的人物。
事情鬧得太大,警方是承受了一些壓力的,上司要求沈熏然盡快破案,她拿著排風旅館的那本登記簿,翻看著最近一個星期進出排風旅館的人的名單,很快找到了上麵死者的簽名。
讓沈熏然大為震動的,不是這死者的身份終於真相大白了,而是這個簽名為‘李南風’的男人,寫的字跡,分明是與警方收到的關於武春和的‘死亡通知書’的字跡是十分相似的!
她當機立斷,將‘李南風’的字跡送去鑒定,很快確定這‘李南風’確實就是寫出了‘死亡通知書’的人,案件到了這裏,以這樣的方式找到了突破口。
想要殺武春和的人,以這樣的方式死在了排風旅館中,這究竟是意外,還是巧合?
這樁案中案,讓熒幕裏的沈熏然隱約預感到棘手,不止是她,就連熒幕外的觀眾,都感覺冥冥之中仿佛有一隻手,主導著這一切,引導著警方忙得團團轉的。
電影看到此處,高潮迭起,舒佩恩整個人精神緊繃,唯恐錯漏一點兒。
霍知明並沒有拍攝凶手殺人時的一幕,但舒佩恩及影廳裏每一個觀眾,都想起了先前蘇溢剪頭發、出門時的鏡頭,這樣微妙的片段一重合,很容易就讓人浮想聯篇了。
人是蘇溢殺的!
以兩段不同空間發生的事拚接在一起,用蒙太奇的手法拍攝,給人以想像的空間,再加上此時沈熏然對於‘李南風’筆跡的確認,將這兩樁案件並合,使原本應該在這樁案子裏‘置身事外’的蘇溢也沾染上了嫌疑,將片名點題點出。
“犯罪嫌疑人,《犯罪嫌疑人》!”
舒佩恩聲的喃喃自語,到這裏總算隱約明白霍知明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