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是真的沒聽出沈熏然話中的警惕與懷疑,還是已經聽出來了,卻不以為意,坐下來的時候甚至還伸手掖了掖大衣角。
兩人明明都沒話,這一幕也顯得相當和諧,但那種緊張對峙的感覺,卻從熒幕內延展到了銀幕外,連場內的觀眾都深受其感染了。
舒佩恩看到,身旁幾個歐美的觀眾,哪怕是聽不懂華夏語,但從字幕及兩位女主之間的表現,已經感覺到不對勁兒了,下意識的換了個坐姿,甚至翹起了二郎腿。
陶岑有這樣帶戲的能力便罷了,江瑟也不輸於她的。
華夏近幾年,總有好事的、亦或雙方粉絲,要將兩人之間的演技分個高下,為此不知引發過多少爭論了。
大部份人心裏,都認為近幾年來,論美貌、論名氣,江瑟有壓過陶岑的感覺,哪怕陶岑粉絲不服,但在大環境下,仿佛這一點已經越來越明顯,沒什麼好值得爭執的了。
可更多人卻認為,論演技來,陶岑又似是要略勝江瑟一籌。
哪怕是近幾年來,江瑟也曾留下過不少經典的熒幕角色,但不少人提起她時,始終是她的美貌與名氣排在了角色的前頭。
再加上她年紀過輕,更加重了這種感覺。
舒佩恩雖然看好江瑟,但難免也會受到這種先入為主的觀念,本能的在想起江瑟時,第一時間就是擔憂她能不能撐得住。
《惡魔》的時候,擔憂她撐不起一個‘母親’的形象,擔憂她會在劉業的演技之下,遭到碾壓式的打擊。
《神的救贖》時,也總怕她演技太過外露,從頭到尾都是緊抓著心神的。
直到《犯罪嫌疑人》,聽她與陶岑有對戲,舒佩恩也總在憂心忡忡,在他心裏,總覺得江瑟是華夏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有份、肯努力,需要心嗬護,卻忘了她很有可能在一次次的作品裏,在飛快的成長進步。
她與陶岑之間的對手戲,實在是平分秋色。
這種‘高手過招’之間的戲劇張力,給觀眾帶來的,是酣暢淋漓的感覺,讓人不自覺的代入進這電影的氛圍中,心理入戲過深,便於更好理解劇情。
她沒有‘輸’,相比起陶岑的強勢外露,她如水,無聲包容,無形無色,卻又似帶著可滴水穿石的力量,使陶岑隱隱落入下風,讓舒佩恩有一種陶岑在見麵的一刹那,情緒就在受著她牽製的‘錯’覺。
“一個月以前,我們望津支隊,收了一封奇怪的書信。”
沈熏然坐定之後,開門見山,提起‘死亡通知書’的內容,話的時候,她的目光還在審視著蘇溢,試圖想從這個女人臉上得到一絲破綻。
可是讓她有些失望的,是蘇溢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表情紋絲不動,沒有局促不安,沒有得意,沒有怨恨,隻是平靜的等著她往下。
“我最近查了你的資料。”
沈熏然一擊不中,便換了個方式來突破她的心防:
“你的家人很早就去世了。”
像蘇溢這樣的女人,除了幼時經曆過的挫折之外,她沒有受到特殊的訓練,在麵對這樣問話的時候,本能應該是不能掩飾住的,她聽到沈熏然提起自己的父親的時候,目光果然就變了,露出一絲淡淡的懷念之色。
她還在微笑,可是眉梢微微下垂,帶著些惹人憐愛的憂鬱氣質,點了點頭:
“是啊。”
“能嗎?”
沈熏然這樣戳中了她的痛處,就是再有涵養的人,興許都會發怒。
她要是不悅的皺眉,甚至失控的發脾氣,沈熏然反倒會覺得正常許多,可是她隻是又點了一下頭,還沒話,就將臉別開了:
“我的父親……”
到這裏,她頓了片刻。
那精致的下顎肌膚光滑,出來見客時,她化了淡淡的妝,肌膚上細細的絨毛都讓人看得一清二楚。
她保養得不錯,毛孔細膩,皮膚光滑,脖子修長,從細節處,可以看出她是一個講究的女人,但沈熏然吸了吸鼻子,卻像是發現了什麼。
“我母親還在懷孕中,受親戚雇傭,受到新裝修的辦公室感染,使我弟弟才出生時,就有很嚴重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