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薑燮身為當年流陽宮十三尊之首,有什麼常人所揣摩不透的秘法神通,再正常不過了。
真正令陳海震驚的是,在薑燮出手憑空打出那一道紫電雷芒時,他明顯感受到體內所聚集的眾生願力,與那道紫電雷芒有著明顯的感應;而被眾生怨念所帶動起來的騷亂、撕扯,也迅速平息下來。
這一刻,陳海也是心生狂喜。
聽薑燮剛才所以及看他出手時那一線感應,陳海相信他定然掌握如何借眾生願力修煉及施展術法神通的法門;而薑燮的回歸,也意味著流陽宮在北陵再出一個巨頭。
也不定在星衡域的某處,還有其他流陽宮的殘餘勢力一直都在暗中積蓄力量,就巴望著等待回歸。
薑燮剛才所“畏死而求生”那番話,雖然簡短,但與剛才的感應,令陳海心間隱隱有所明悟,暗感突破當前的瓶頸,或許對浩然道的參悟就會進入一個更高的境界。
突然出現這樣的變故,也不知道流陽宮殘餘勢力又有什麼絕世強者問世,同時又或者是陳海率龍驤軍表現出來的戰鬥意誌強悍,堅不可摧,令魔族看不到有在明日午時之前擊潰龍驤軍的希望,攻勢這時候也就緩了下來。
魔族在雪嶺東麓的戰場留下二三十萬具殘破不堪的魔物屍骸,緩緩往後收縮兵力;龍驤軍也是難得的獲得喘息機會。
一個多時辰的激戰,龍驤軍的傷亡雖然才魔族的四分之一多些,但也有四萬多人要麼戰死,要麼重殘,此時無望再踏入戰場。
龍驤軍作為北陵郡國最精銳的存在,規模相當有限,魔族真要是能以三四倍的傷亡,將龍驤軍三十萬精銳都拚光掉,也是值得的。
隻是時間上來不及,一切都是白搭。
魔兵在收縮兵力時,也將沿濟渠的魔營放棄掉,將兵力集中到遠離水道一百裏以上的兩翼荒野紮營,很顯然也不會讓那三十艘青鯨級鐵甲戰艦有發揮的機會。
雪嶺東麓戰場一片狼籍,山崩地裂,二三十萬具屍骸縱橫交錯,收屍隊敏捷的穿梭在戰場之上,將己方將卒的屍骸抬回來,而將魔兵魔將的屍骸(除了能剝製靈劍法寶的),都集中起來焚成灰燼。
陳海身為主帥,等重新部署過防禦陣地之後,才得以趕去龍帝蒼禹的大帳。
諸將剛才隻看到鬼奚魔尊對一個平民老叟出手。
而這個平民老叟舉手投足之間,竟然輕鬆化解鬼奚魔尊的一擊,諸將也是震驚無比,但戰後這個平民老叟直接由龍帝蒼禹請入大帳之中,其他人也不便趕過去湊熱鬧,也就不知道這老叟到底是什麼身份。
陳海走進大帳,就見龍帝蒼禹與薑燮對案而坐,定睛看薑燮體內實實在在沒有半絲法力的波動,心裏還是滿心疑惑。
寧嬋兒跟陳海是如影隨形,站在陳海的身邊,安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你這子,疑心真重,我要不是修為盡喪,怎麼可能拖到這時,才趕過來見你們?”薑燮瘦骨嶙峋,眼窩子跟臉頰都深陷下去,一部亂糟糟的花白胡子,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麻葛衣裳。
要不是他剛才露了一手,真是跟落荒逃避魔劫的凡民老乞丐沒有什麼區別,大概讓稍微挑剔一些的魔物看到,都懶得嚼他這一身的老骨頭老肉。
“陳海見過薑燮前輩,”陳海長揖施禮,走到一張長案後坐下,道,“隻是我心裏有太多的疑問,還請前輩莫要見怪。”
“你是我在流陽宮被滅後,都明明活了一萬多年,怎麼修為消失就消失了?”薑燮能猜測到陳海心裏在疑惑什麼,直截了當的問道。
陳海笑了笑,這的確是他此時心裏最大的疑問。
“我都沒有恢複焚境的修為,你以為我將太虛龍魂鼎從地球召回來,不需要付出一點代價?”
聽薑燮這麼,陳海心裏則更是震驚了。
要知道星衡域自有人族宗門問世以來,三四十萬年都沒有一人能夠突破位第九境,自然也無人能揣測突破位境之後是何等的修為境界。
而薑燮話裏的意思,明明確確在他曾經突破過位第九境的巔峰,進入過更高的修為境界,而且太虛龍魂鼎能從地球返回星衡域,一切皆是他所為?
陳海瞥了龍帝蒼禹一眼,差點脫口就問出來:你就不覺得薑燮在吹牛逼?
“很多秘密不要蒼禹、左耳不知道了,甚至就連商秋陽在世,也都不知曉,”薑燮長歎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