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柳暗花明遇高人(2 / 3)

在往日,幾顆蠶讓曲非當零嘴也不定樂意,而如今……落瓷捏緊了包袱裏的銀子拍了拍曲非示意她繼續吃。自己脫下鞋來看,腳下已是血汙一片,幾個打出的泡都破了,襪子被幹了的血黏在傷口上都扯不下來。雖然曲非被她走一段路又背一段,但也好不到哪裏去,倒是苦了她一聲沒吭,懂事得教人心疼。

“姐姐,不疼的!”明明疼得直皺眉頭,卻偏生還說這樣的話來安慰她。

落瓷眼角泛酸,扯了個笑臉,抬手摸了摸曲非髒兮兮的臉蛋兒:“真乖,就在這兒等著,姐姐去河邊打些水過來。”

溪水很清澈,隻是麵上漂了些落葉,看起來倒是幹淨。落瓷喝了幾口又在邊兒上洗了腳才灌了一壺拿回去。遠遠的就看見曲非的小胖手裏拽著什麼,看她回去有些欣喜又有些不安。近看才知是幾顆蠶豆,曲非看她沒說話怕她生氣隻是怯怯的叫了聲姐姐。

落瓷歎了口氣,說道:“看著我做什麼,既接了就吃吧。”

曲非這才歡喜的放了一顆到嘴裏。落瓷卻轉身向那一家三口走去,雖沒什麼回禮,道聲謝卻是需要的。

那婦人沒甚在意的擺擺手:“幾顆豆子罷了,算不得什麼。”

“雖說隻是幾顆豆子,嬸子願給予些那是嬸子慷慨,若是白吃連謝語都沒有一句倒是我們的不是了。”

那婦人扯了扯身旁的漢子,笑道:“喲,當家的你看這還是個喝過墨水的丫頭,說話那精神兒跟咱家妹子許的那劉秀才一個模樣。隻是你們兩個丫頭趕路倒是難為了,家裏其他人呢?你們這又是要去何處?”

“倒是要像嬸子打聽打聽,此去太湖還有多遠的路程?”

那婦人見落瓷不願多說倒也沒有多問,隻是順著話問道:“丫頭你們是要去太湖?這去還有三五天的呢,不過可巧同路了,我們家就住在嘉興,就在太湖邊上。恰巧能帶你們一段路。”

“倒是要勞煩嬸子了!”落瓷打聽到了要知道的,也不願多談,道了謝就回去找曲非了。那丫頭倒是有心,蠶豆還給落瓷留了兩顆。因為捏得久了,溫溫的,落瓷吃了一個,有些鹹,還很硬,看著曲非期待的目光便舔舔指頭上沾的碎屑道:“真好吃。”

曲非眼睛一亮就嗬嗬的笑了起來。

一夜無話,落瓷給兩人的傷口做了清洗又上了些傷藥便催著曲非睡了。兩個姑娘抱作一團勉強挨到天明,胡亂吃了些東西便又開始趕路了。那個婦人還特意招呼著她倆走前麵,可她那丈夫麵色卻不太好,大概是覺得帶著她們累贅,不過也沒說什麼。

就這麼走走停停又是一天,走得直讓人覺得腿和腳都不是自己的了。傍晚找了塊兒平地歇下來,曲非倒在地上就不願再起來。還好這幾天都是晴天,不然若是下雨,晚上真不知道該怎麼挨過去。

晚上那漢子去找了些柴火回來,起了一堆火,那婦人又熱心的招呼她們去烤火。落瓷沒有客氣,也不管那漢子不愉的麵色,拉著曲非圍了過去。有火暖著睡得安穩得多,隻是半夜落瓷被一陣哭聲吵醒。原是那夫婦帶著的小男孩在哭,看樣子是病了。哭聲也罷周圍的人吵醒了,不過看到急得團團轉的夫妻兩人,倒也沒生什麼事,罵罵咧咧翻個身又睡了。

落瓷看了看也隨眾人一般重新倒下睡了,隻是那哭聲一直沒停,落瓷也睡不著。念著那婦人給曲非幾顆蠶豆的情分上,落瓷歎了口氣起身走到一家三口身邊:“嬸子,他這是怎麼了?”

婦人抱著孩子抖著拍著,心不在焉道:“也不知是什麼緣故,睡到半夜就突然哭了起來。”

落瓷過去不著痕跡的檢查了一下,手足發燒,肚腹微漲,哭的時候有明顯口臭,且舌苔白又厚。不是什麼大毛病,就是小兒常得的燒食。想是白日裏吃多了幹糧,沒怎麼喝水,晚上又受了點涼才發了病的。

出來的時候也怕曲非有些個什麼毛病,所以這些常見的藥還是備著的。取了兩顆來遞給那婦人半真半假道:“我見這弟弟胃腹有些漲,怕是積食了,我妹妹也常這樣,所以備了些藥,要不給這弟弟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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