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點頭,“元平哥哥說過,二哥從不會把自己的東西留在屬於別人的地方,他說那樣做會很危險。就是在家裏,二哥也不會把東西亂放的。可現在他的東西在你家裏,他卻沒取回來。”
話到嘴邊,江天媛突然想起什麼,收住了原本想說出口的話,再開口時已清清淡淡地換成了另外一句:“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歡我,我倒是知道,那晚他之所以到我這裏來是因為你們不喜歡他。”
輪到娉婷怔住了。
她對子瀟的氣惱已經在一日日的冷戰中淡了下來。子軒似乎對子瀟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恨,加上那日子瀟在恒靜園盡力查下藥一事,她已漸漸覺得要麼是自己反應確實過度了些,要麼就是這其中還有被她忽略的隱情。
但每每與子瀟麵對麵時還會不自覺地別扭,不去看他的眼睛,不願開口說話。
氣惱在娉婷心裏模糊了,但江天媛還記得清楚。
她無論如何都忘不了子瀟那夜的神情,就像是離群的獅王,落寞已生,驕傲猶在,苦撐著堅強。
轉身,把湯從火上拿下來,江天媛背對著娉婷道:“娉婷,你有沒有仔細想過,你二哥為什麼不肯把回春堂交出來?”
為什麼?
她記得自己當時隻是覺得子瀟是不肯舍棄回春堂為他帶來的利益。可現在想想,比起錢莊,一個醫館還能有什麼放不下的收益呢?
江天媛回頭來看她,娉婷垂下目光,搖了搖頭。
輕輕一歎,江天媛道:“我要是告訴你,子瀟當日要是把回春堂交給了你大哥,莫然和你大哥都會有危險,你能明白嗎?”
點頭,娉婷馬上又搖了搖頭。
點頭,是她現在清楚地知道子瀟這樣做有他的道理。
搖頭,是她並不完全明白裏麵的道理到底是什麼。
還有,既然他是有理的,他又為什麼不肯告訴她。
她記得自己那日對他說的話,句句帶刺,他卻沒有一句回駁。
江天媛牽起一點點苦笑,道:“傻丫頭,不在其位,不知其苦啊。他最疼的是你,可你讓他為難了。”
看娉婷輕咬著下唇不說話,江天媛便知她所說的娉婷已懂了,便回身繼續收拾早飯,邊道:“去替我把這手絹還給你二哥吧。”
聽到身後腳步聲漸漸消失,江天媛抬頭看了看窗外。
子瀟站在石桌旁,端著那杯咖啡慢慢喝著,眉心微蹙,若有所思。
她一點也不知道他在安排什麼,也不知道那些殺手來來回回地在對他報告些什麼,但完全安心。
或者,就像他把那方帕子忘在她身邊一般安心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