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朗靜默了半晌,終於喃喃自語道:“我……好像變成了怪物呢……”
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來,用茶水將那瓷片洗淨,又將那個打碎的杯子悉數攏作一堆,又扒了幾口桌上的冷飯,這才打開門,道:“我想見見晉侯大人,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侯爺與林公子在前廳議事,公子既然已經醒了,我這就去稟報。”
“不,我想單獨見見晉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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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洛陽城外白馬寺後院的禪房多了位寄居的居士,他平素甚少出門,一日三餐都是由小沙彌送到屋門口。他偶爾會跟著寺裏的僧人做做早課晚課,但更多的時候是一個人在屋子裏抄頌佛經。時日久了,小沙彌便發現這位居士並不是那種孤僻之人,對佛理的參悟也與自己師兄的死板說法有些不同,便漸漸同他親近起來。
這一日,送飯的小沙彌放了飯菜,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試探道:“劉居士,那位林公子每日都來,您何不幹脆就和他見上一麵?”
門吱呀一聲打開,林朗一襲粗布青袍立在門口,笑道:“見了也是無用,還不如不見,讓他自去的好。去吃你的飯吧,去晚了,可是要挨罰的。”
小沙彌摸摸自己的光頭,憨憨一笑跑了。
林朗拎了食盒進去,重又闔上禪房的門。
院外牆邊白色衣裾微動,然後隻聽得一聲輕歎,終究消失在山風鬆濤的鳴響中。
林朗在禪房中呆的時日越來越久,後來連早課晚課都不去了。
有一日,小沙彌敲了半晌的房門,終究沒有人應,終於叫了人來開門,隻見那位劉居士衣冠整齊,形容消瘦,他靜靜躺在床上,悄無聲息。
小沙彌待要驚叫,眼前一道白影一閃而過,待他回過神來,卻早已叫不出來,而床上的人已然不見了蹤影,隻在剛剛躺的地方留下一個淺淺的痕跡,摸上去,卻幾乎沒有了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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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林朗:為什麼要救我。
林闇:不是我救你,如果你自己不願,誰都救不了你。
林朗:難道我其實是想活著的?
林闇:活著,總會有希望。現在,你肯不肯跟我走?
林朗:即便我心裏頭那個人不是你?
林闇:那你心裏有沒有我?
林朗:你真狡猾,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
林闇笑:那你肯不肯跟我走?
林朗也笑了。
趙弘宇:明明換血給他的人是你,你為什麼不攔住他們?這不像你的作風。
司馬銘彥:如果讓他知道那個人是我,我怕他會後悔醒過來。
趙弘宇道:難道你就不會後悔?
司馬銘彥:我後悔的事情太多,也不差這一樁。
趙弘宇笑:但有一樣東西,你卻絕不會錯過。
司馬銘彥:不錯。三年,三年後,整個天下都將是我的。
趙弘宇:我會幫你。
司馬銘彥:你以為我還會信你?
趙弘宇笑:在這朝堂之上,配站在你身邊的人隻有我。
後記:
司馬炎於265年5月被封為晉王太子。
同年八月,司馬昭因中風猝死,享年55歲。司馬炎繼承昭的相國、晉王。
十二月,司馬炎逼迫魏元帝曹奐禪讓,即位為帝,國號晉。
此時距林朗離開恰好三年。